柳嬷嬷跟在叶氏身边好些年,自然见过好东西,一根黯淡无光的银簪实在看不上,随手一挥便扔在了地上,那根银簪发出叮咚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
“你这是何必,打量是不放心我们夫人呢。”
鹊喜便知这话不能再说下去,只好回了凝泷院。
从天亮等到了日落,却也未见大夫的踪影,倒是等来了叶氏身边的柳嬷嬷。
柳嬷嬷先是进内室瞧了眼青凝,听见她闷咳不止,又嫌恶得出来了。
她坐在厅中吃了口茶:“今儿个四夫人一听陆娘子咳疾犯了,也是心疼的紧,只可惜现下年节,也不好请大夫。况我们夫人除夕之夜犯了心疾,倒顾不得你们了。”
柳嬷嬷顿了顿,瞥了眼屏风后的小娘子:“陆娘子可知四夫人因何犯了心疾?”
青凝没作声,只觉柳嬷嬷话里有话,果然,接下来她听见柳嬷嬷道:“当年你是要犯之女,是我们四夫人庇护了你,这些年供你吃供你喝,从未缺过你什么,如今你竟要去攀附老夫人与公主,这让四夫人实在寒心。”
“昨儿个夫人还同我说,她素来拿你当女儿看的,你不同她亲,却硬要去老夫人与公主身边凑,旁人还以为四房苛待你,实在是诛她的心那,这才一时犯了心疾。”
青凝反应过来,她这几日在老夫人与长宁公主跟前讨了好,叶氏心里不爽快,正巧趁她犯了咳疾,让柳嬷嬷来敲打她一番。
杨嬷嬷也听出了这层意思,忙替青凝道:“夫人多心了,青凝断没有那等心思。”
柳嬷嬷冷哼一声:“那也请陆娘子体谅我们夫人,她连日来心绞痛,等她好些了再给你请大夫。若是陆娘子等不及,可去松思院请个罪,好缓一缓四夫人的心疾。”
这便是想让青凝服了软,再不去老夫人与公主跟前讨巧,好任由四房拿捏。
杨嬷嬷心里头发赌,送走柳嬷嬷,忍不住低低骂了声,可骂完听见青凝咳嗽,又一时沉默下来。
她转进屏风,替青凝顺了顺气:“安安别怕,我替你去,我去给四夫人赔个不是,让她替你请个大夫。”
杨嬷嬷在陆家的时候,也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可如今为了安安,愿意将这张老脸踩在脚底下,却求一求叶氏。
青凝却拽住她的手:“嬷嬷不必去。你还记不记得我先前儿犯了咳疾,一时不查,倒给耽误了,那会子阿娘请了诸多大夫都不管用,却是爹爹拿来的一张土方子救了急。那是个南疆的方子,两副药吃下去,便好了一大半。”
杨嬷嬷也想起这桩事,一时感叹道:“是了,可惜后来抄家,连那方子都无处可寻。”
青凝摁着帕子闷咳几声,狡黠的笑起来:“我可是记性好的很,那方子到现在还记得。”
青凝幼时虽顽劣了些,却记性甚好,此刻她让鹊喜拿了纸笔来,不过须臾便将那方子写了下来。
杨嬷嬷拿着那方子欢喜的很:“不如便依这方子抓两幅药来,给安安喝喝看。”
鹊喜正端了碗香稻叶粥来,闻言愣了愣神:“我记得那方子里似乎有一味天山雪莲。”
杨嬷嬷拿着那方子,凑到窗前一看,果真有一味天山雪莲,不由犯了难:“这......”
这味雪莲不便宜,也不晓得他们手里的银钱够不够。
青凝望着杨嬷嬷的神色,从枕头下摸出一小包碎银子,这是她攒下应急的钱。
鹊喜替她倒出来点了点:“娘子,一共三两银子。”
鹊喜说着,又从身上摸出那仅有的四文钱,凑在了一处。
时下最末等的雪莲,便是采摘后阴干,途中不慎巅碎的花叶,便是这样的碎花叶也要四五两银子
杨嬷嬷叹了一声,略略踌躇了一瞬,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