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程城郊遍布谢氏的田庄,谢氏于田庄上藏了一批私兵。且这乌程守备乃是前朝徐端妃的胞弟-徐铭,如今崔凛以太子身份入了江南,徐铭担心?被新朝清算,这才同谢氏联手,于乌程兵变。
这会子,已有婢子将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干净,又重新上了茶。
青凝端起茶盏用了一口,定?了定?心?神,这才道:“谢郎君,你将我?掳来此处又是何?用意?难道你以为,将我?掳了来,太子便会将这天下拱手相让?”
“是啊,谢某也是好奇的很。”谢淮瑜面上露出?一抹奇异的兴奋来:“我?用陆娘子你同崔凛做个交换如何??只要你在?我?手上一日,便不允他进兵乌程,若是他胆敢来犯,我?便带你一道归西。你说,崔凛可会因着你,而眼看?大殷纷争四起?”
去岁年底,崔氏父子雷霆手段,迅速接管了政权,明面上新朝已稳固,底下却依旧暗流涌动。北方自是不怕的,有崔溯重兵压阵,且这北方的官员多?为崔凛所用,倒是这南边,世家门阀盘踞,各路节度使也正于暗中观望。如今乌程起兵,若是崔凛不能迅速收复,便会让这南边人心?虚浮,有那异心?的,自然也会效仿谢家起兵。
谢淮瑜便是在赌,赌南边那有异心?的,瞧见谢氏揭竿而起,也会纷纷效仿,到?时谢氏可联合南边各路世家兵力,同朝廷对抗。
可青凝看着面前癫狂的谢淮瑜,竟是异常平静的沉默下来,
她喝了盏茶,摇摇头?:“那谢郎君也未免天真了些,需知当?今太子心?思缜密,最懂权衡利弊,又怎会因为一个女娘而影响决策?”
青凝想,崔凛对她,或许是有几分喜欢在?的,否则也不会温言款语的诱哄于她,只这几分喜欢,大抵也多?是占有欲在作祟。崔凛这样的人,是天生的政客,他惯来站在?高?处运筹帷幄,又怎会让这几分喜欢,来影响大殷的政权。
可谁知,谢淮瑜闻言,却益发露出?饶有兴味的神色来,他盯着青凝看?了几眼,面色潮红:“不会吗?若是不会,有陆娘子这样的佳人陪我?下黄泉,你说崔凛是不是也会嫉妒?”
青凝瞧着这样的谢淮瑜,忽而觉得权势真是一把双刃剑,能让人意气风发,也能让人如这谢家淮瑜一般疯魔成性。
好在?这疯子丢下这句话,很快起了身,接下来的几日,青凝便再未见过谢淮瑜。
她被关在?这乌程府衙的后院,对外界一无所知,更漏滴答,恍惚又是十?几日,青凝想不明白,崔凛这般雷霆手段,如何?拖到?了如今还任由这乌程动乱,只她并不相信,他是因着顾及她。
八月底的天,秋意渐深,寒凉已起,这乌程后院的厢房内却还是薄薄的锦衾,青凝夜里冷的睡不着,第二日一早,便想央外头?的婢子给她换一床厚衾。
她走至门边,方要唤人,不防听见外头?几个婢子正窃窃私语。
有个怯弱的声音,低低道:“秋蝉姐姐,外头?可是真的打起来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听说那吴郡张氏也反了,昨日张氏连夜点了兵,来投奔咱们谢家,家主高?高?兴兴开了城门相迎,怎得忽而打起来了?”
被唤作秋蝉的婢子叹一声:“昨夜来的,哪里是那吴郡张氏?!待家主开了城门才瞧清,分明是那位太子殿下领兵而来。好在?太子也不敢轻举妄动,许是顾及着里头?那位,只是驻扎了兵力在?城门口。”
“怪道世人都言这位太子殿下多?智近妖,可真......真是诡诈呀。”那怯弱的声音明显开始慌了:“秋婵姐姐,你说家主会败吗,若是败了,咱们.....咱们这些奴婢可如何?是好?”
秋蝉心?里也慌,可毕竟年纪大些,声音听起来便沉稳几分:“慌什么??不是还有里头?那位吗?若谢家现了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