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玉佩,是初雪夜他送给青凝那块,却被青凝临去镇江前随手丢弃在了凝泷院。这会子已没了计较的心思,他重又塞回她?手中:“好生拿着吧。许是从前让你没名没分留在这侯府,才让你生了不安。”
他垂眸瞧着她?,指尖一点?点?拭去青凝脸上的泪痕:“安安,再等一等,明年除夕前,我必给你应得的名分。”
青凝脸一偏,躲开他温柔的指,惶恐耻辱的颤粟已在他怀中慢慢平息下?来,可镜子里自己方才的模样,却铭刻在了脑海中。她想,按照律法,她?是进不了这侯府的,他大抵是许她?一个妾氏,只是这妾氏,估摸着也得等他明年娶妻后才好给她?。他素来是上位者的心态,予取予求,随手给的施舍,便要她?去感恩戴德的接,可她凭什么不能拒绝呢。
青凝垂下眼睫:“我明日想去绣坊看杨嬷嬷。”
崔凛应了一声好,便抱她去内室净身了。
这晚也未能再回凝泷院,青凝是在竹韵居歇下?的。
第二日一早,青凝朦朦胧胧中听见崔凛出门的声音:“备些滋补的膳食,另有清甜软糯的点?心,务必让她?用?一些。”
青凝整个人像被碾碎了一般,昏昏沉沉的,任由云泠喂了一碗参汤,便又回身?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午后光景,睁开眼,便见着了鸭青的帐子,古朴的书案,窗前翠竹影影绰绰。
连身?下?的床也是冷硬的,崔凛惯来独居,这竹韵居的内室便简洁的很?。
她?缓缓下?了床,披上昨日带来的大红猩猩毡,起?身?往外走。
云泠站在门边,伸手拦了一下?:“陆娘子,瞧世子的意思,是想让你留在这竹韵居。他这会子忙公务去了,还未归来,不若等他回来再定夺。”
青凝睨着她?:“云泠姑娘,我以什?么身?份留在这竹韵居呢?好好的一个表小姐,如今是世子的通房还是侍妾?亦或是榻上的玩物?”
云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青凝便推开她?的手,自回了凝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