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知到了满手温热的鲜血。

她低头看去，那被她杀死的第一个人，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肖之漾顿时满脸惊恐——妈！

脑海中飞闪而过细碎的记忆片段。

眼前这个刚刚被她杀死的人类，这个满身鲜血有着熟悉面容和哀痛眼神的同行者竞争者，是她埋藏在记忆深处温柔熟悉的母亲。

她记起了她是人类，她记起了她曾是那位名为母亲之人十月怀胎血脉相连，生养长大……

这一刻，她崩溃地丢下武器，抱住死去的人，惨烈地恸哭起来。

可是，那个熟悉的人还是死了。

无一丝转圜余地。

她无能为力地跪在地上大哭，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是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济于事。

怀中的尸体开始变得冰冷，血液凝聚。

这里的时空过得极其缓慢，可是时间依旧在缓缓流逝。

她没有再动手，但是已经有别人再次向她动手了。

在巨大的打击之下，她无力反抗，也无心情反抗。

她的灵魂在攻击中缓慢消散。

无数人的刀剑斩在了她的身上，疼痛无比。

可她依旧坐于原地，无动于衷，似乎石化。

人类最残忍的是，当只有本能时，她不会愧疚，不会有感情，能因利益对同类下手。

可是，当有记忆和情感，当死去之人变成了挚爱至亲，这股痛苦就像是来源于灵魂，让人生出绝望愧疚，以及心痛。

肖之漾的灵魂体越来越虚弱。

直到怀中尸骨透过她虚弱的灵魂，被其他攻击者，她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母亲的话。

漾漾，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第192章 终篇09

最后的考验, 考验的是人性，是智慧生命体的情感。

但是，或许这个关卡知杀死至亲的痛苦, 却不知道，至亲的爱也是力量。

也就在回忆起母亲的话同时，肖之漾清醒了过来, 她一把握住了攻击而来的剑。

手上鲜血滴落, 是真正的人类, 真正对生命的错觉。

她夺过剑, 像她母亲所说的，保护自己。

随即，用剑插进了对方的心脏。

可是, 在睁开眼的那一刻, 刚刚杀死的人再次变成了肖之漾熟悉的人。

脑海中一部分记忆再次恢复。

肖之漾好不容易重聚的信念再次瞬间崩塌。

那是——她的爸爸！

这个男人温柔而慈爱，曾经撑起一个家庭。

于是，那股巨大的悲痛再次重复。

人类有着最基本的伦理，道德感, 那股道德感束缚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正是因为那份道德感, 人类才被称为人类。

杀父弑母。

这在小说界, 在无数的人世间都是第一重罪, 可是她做了。

她分不清真假现实, 脑海中除了纯粹的人之本能, 就只有关于父母的记忆。

一幕幕……像是恶毒的诅咒和攻击, 冲击着她的意志和求生欲。

可以, 同样正是记忆中父亲对她说的话, 重新唤醒了她的求生意志。

女儿, 我永远爱你。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害你。

是的，如果真的是她的父亲，她不会向自己的女儿下手的。

这一定是个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肖之漾恍然，脑海中有什么明晰。

她陷入了幻境之中，等她完成了一切考验，一定会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无论有多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