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否认,自己在被关起来的时候真切的感到了惶恐与荒谬。书里贺囚禁了宁,他所处的世界里贺乘逍关住了他,他心知肚明这是自己一手刺激出来的结果,可真正面对现实时还是心中一沉。
剧情不会让他对自己的生活懈怠或是消极,可是感情上会让他失望。
他很怕自己测试出来的结果是,“贺乘逍”是一个行为固定的“主角”——他和白逸在一起,就关白逸;他和宁在一起,就关宁;他爱的只是另一个主角皮套,至于底下的灵魂是谁,他根本不在意。
倘若世界是本书,自己和宁惟新“醒”了,并走上了新的道路,那其他人呢?他们是真实的存在着,还是在机械地执行“书”中的“人设”?
贺乘逍不安,他完全理解,但他也同样在害怕,他害怕自己付出真心对待过的所有人都只是一个个执行“剧情”的“人物”,他们只是在围绕主角做出反应,而非真的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的行为逻辑。
——恰好在这个关键剧情点上,贺乘逍做出了和书中所写相似的行为。
不过其实他也想好了,就算贺乘逍真的只是个“角色”,自己也认了,他爱白逸一天,白逸就爱他一天,他们是相互的,他们因为彼此的需要才聚在一起。
不过现在……好像有点别的认知了。
即便是做出了把自己关起来这种事,贺乘逍对他仍旧是没有破坏欲的,他对于“白逸”做出来的反馈是独一无二的,这不是三言两语或是几个标签可以定义的,这是他们多年相处的留痕。
他们不是书里分崩离析的贺白,他们是书外无数个日夜真实磨合出来的夫夫。
有这些在,这就是他的,活生生的贺乘逍。
精神在过度紧绷之后骤然走向空虚,他需要高强度的身体消耗来享受他们的爱情。
窗外的景色静谧安逸,在屋内看,它像一副流动的壁画;走出去的时候,更能意识到那是一片森林。
…
门没有关,贺乘逍应该是有事出去了。
这是一个离开的好机会。
贺乘逍应该绑住他的——如果他真的想要以囚//禁的方式圈住自己。
没有黑化,没有强迫,他只是无法从感情上获得安全感,所以迫切地想要在他的肉//体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向往自由的“宁”拒绝这种占有,而白逸享受这种偏激的索取。
……所以贺乘逍什么时候回来?
他好想他-
白逸在窗边静静地站了一会,他知道别墅里装了摄像头,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摸清楚位置。
如果自己离开,贺乘逍就只能抱着荒淫的录像度过余生了。
好可怜。
白月光好心疼他。
他起得不早,因为这里没有留人帮忙,所以贺乘逍肯定是要赶在饭点之前回来的。他看了一眼时间,上楼去忍着不适穿戴整齐,装模作样地露出几分焦虑和不安,又站在三楼往远处眺望,似乎是在确认四周无人,算时间差不多了,然后重新朝门口走去。
他推院门的同时听见了发动机的声音——这里与世隔绝,太安静了,人造的动静总是很明显。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进行内心的挣扎,而后做出抉择。
白逸推开了院门,空气中一声轰响,贺乘逍的车急刹在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
他连火都没熄就跳了下来,扣住白逸的手就往里走,动作之大之粗鲁,拽得白逸一个趔趄:“贺乘逍!”
他腿软!
贺乘逍背对着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转过身,把他拉进自己怀里:“你做什么去?你要做什么去?”
“随便走走。”
“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