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萧千羽疼痛的呻吟声中镇定下来,去按床头铃通知医生。
萧千羽在紧张无助下抓紧了傅衡舟手臂,傅衡舟被扯得生疼也顾不得,只是握紧了萧千羽的手抚慰他,“我已经通知陶医生了,没事的,别怕。”
萧千羽痛得身体都僵硬了,说不出话,只是不住地摇头。
陶行知赶来,帮萧千羽检查了一番,“腔口已经打开,可以进产房了。”
他知道傅衡舟要陪产,又对他说,“你别愣着,先去消毒,换防护服才能进去。”
萧千羽在痛,傅衡舟的心也在疼,仿佛回到萧千羽决绝地把离婚协议书和戒指留给他的那个夜晚,可能失去萧千羽的巨大恐惧感如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连心脏都被控制拉扯着。
他不能乱,他的傅太太还需要他。
萧千羽进产房前,傅衡舟俯身吻了吻他额头,“不怕,是我们的宝宝要出来了,你先进去,我等会就来陪你。”
傅衡舟的声音沉稳有力,给了萧千羽莫大鼓励,虽然他心里害怕,还是薄弱地应了声,“好,我等你。”
陶行知拍了拍傅衡舟肩膀,“别担心,胎儿情况很好,你尽力安抚,他不会受很多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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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衡舟进入产房时,萧千羽已经做好了待产准备。
他的腔缩更激烈了,像是被人用电钻一下下地钻着肚子,萧千羽想逃,但逃不开。
他躺在产床上,急促地呼吸着,双手死命抓住两侧栏杆,分开的双腿因痛感而蜷缩发抖。
“好痛”
“衡舟,你在哪里”
疼痛让萧千羽意识模糊,顶上炫目的手术灯晃得他头晕眼花,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虚无,在来来往往医护人员的身影中,他找不到他的傅先生。
手掌等来了熟悉的温热感,傅衡舟带着令他安心的信息素回到他身边。
浓郁的薄荷味信息素把萧千羽整个人包裹起来,减轻了身上的痛感,也让他恢复了些体力。
傅衡舟牢牢握住萧千羽发颤的手,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安抚,“别怕,我在。”
痛感再次加剧,耳鸣让萧千羽听不见傅衡舟在说什么,他只想哭,“我不要生了......”
“以后不生了。”怕他晕过去,傅衡舟尽量引起他的注意力,“宝宝叫傅锦予好不好?”
“第二字跟家谱,第三字与你的羽字同音,给予的予。”
“意思是锦绣时光,皆付予你。”
萧千羽没来得及说好,就听到助产士对他大喊。
“快啦,集中注意力,来,跟着我节奏,调整呼吸!”
“吸气,憋住,呼,用力”
在傅锦予终于出来那刻,萧千羽全身脱力,崩溃地瘫在床上,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一刹那,他的胸腔被感动和酸涩填满。
傅衡舟一边为萧千羽擦眼泪,一边悲喜交加地夸他,“好了,不哭了,我的千羽是最棒的。”
萧千羽想说他也同意,实在是没有力气开口。
傅衡舟重重吻上他被汗水浸湿的发端,喃喃地说,“辛苦了。”
傅衡舟吻了好久,久到萧千羽能清晰地感知到他身上那股心有余悸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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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予是个男孩,六斤二两,很健康。
刚出生的小婴儿,脸蛋发红,还有点皱皱巴巴,头发是浅栗色的,眉眼长得很像萧千羽。
萧千羽还是疲弱无力,眼睛却舍不得离开傅锦予。
傅衡舟跟医生办完一些手续回来,见萧千羽醒了,问他感觉怎么样。
萧千羽抬了抬眼皮,“有点疼,还是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