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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媚下去:“将军这么看着奴家作甚。”

季平安:“你中午可吃了青菜?”

随从:“将军连奴家吃了什么都留意了么?”

“不曾。”季平安四平八稳道,“只是你齿间沾了菜叶,我瞧了半天,原不好意思提醒你,然你始终没发现,故此我问上这么一句。”

随从:谢瑾不由得“嘶“了一声:“闹事?长公主和二帝姬镇着,谁敢闹事?”

季平安不接话,只是深深看她一眼,眉梢挑着,似笑非笑。

谢瑾登时明白过来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梭着腰上佩着的剑,摇摇头:“她们大人物之间的争斗角逐,究竟也非我们能管得了的。如若不然,咱们就此归府,也好远离纷争,免得沾上一身腥。”

季平安却抱着胳膊说:“要去你去。”

“这也奇了。”谢瑾笑道,“昨儿不想来的是你,今儿不想走的也是你。这儿有啥令你牵肠挂肚,以致无论如何也不想走?”

季平安:

季平安心说还不是怪你。

昨儿答应来,是因为谢瑾画了“问长公主刺客一事的进展”的饼,今儿却连话都没说上半句,岂不是无功而返?

那也太亏了。

季平安懒得解释,只是抱着剑杵在原地充佛像。

谢瑾见她不说话,却以为自己猜中了,于是蹬鼻子上脸,揶揄道:“难不成你心心念念长公主,故不愿走?”

季平安:

季平安忍无可忍,回身给了谢瑾好几拳。

谢瑾揉着被捶的胳膊,怨气深重:“不就是说到你心坎上了么?你便是恼羞成怒,也不至于揍我揍这么狠呐,我可是你至亲好友!”

季平安瞥她一眼,又梆梆给了她两拳。

谢瑾:季平安抓着腰上的剑,三步并两步跨下台阶,大氅被扑面而来的风掀起来,翻出内面细软的白狐绒。

她跑得太急,以至于下到地面时有些喘。她解开系带,扯掉大氅,将其搭在臂弯里,撑着膝盖平复了两下。

而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暗道不如不逃——

长公主不知何时竟已站在了她面前,距她仅几步之遥,只消轻轻伸手,就能触碰到她臂弯里的衣物。

而长公主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施施然将那大氅抽出来,递与身后的侍子:“好生替将军捧着。”

西北雪松的气息再度慢悠悠裹上来。

季平安格外恍然。

许是因着方才奔跑时的心跳并未完全平息,又或许是此情此景实在过于令人意想不到。于是她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找回了舌头,冲着长公主拱了拱手:

“多谢殿下。”

长公主摇摇头:“将军不必言谢,倒是我要感谢将军。算起来,将军已经帮了我三回了。”

“举手之劳罢了。”季平安一板一眼地回说,“能帮上殿下,是下官之幸。”

长公主眨了一下眼。

她的睫毛很长,被远近的灯火烘烤成了橙黄色。

季平安没什么闲聊的心思,正想说“若无旁事,下官先行一步”,忽然听见长公主淡然开了腔:

“将军可是一人上街逛?也不带个人跟着?”

季平安:?

长公主方才同天桥上的自己对视时,没看见一旁的谢瑾么?

季平安随即又想,许是谢瑾彼时彼刻正垂着脑袋往栏杆上系丝带,故此长公主没看清她的脸。而天桥上来往行人纷杂,自己和谢瑾又隔了一小段距离,于是看上去便并不像同路之人。

季平安的“和谢瑾一同来的”已然到了嘴边,却蓦地想起来长公主此前的那几声“朋友”与“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