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崔沅,还是当年秀秀的事。
这个事,当年他得知“自己”突然多出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懵。
甚至跟那个秀秀说过的话都没超过三句。
但亲爹要他给皇帝背黑锅,他能怎么办。
眼下,既人已经认回了,憋在心里憋了这么久,他可总算找到为自己“洗刷冤名”的机会了。
二相公一把按住二夫人劈掌下来的手,“夫人,冤枉,冤枉!先莫要打,等我先交待一样。”
二夫人起初瞪眼抿唇。
而后嘴巴便张开了。
之后就合不拢了。
半晌,她道:“这么说,你没做那偷奸事?”
“自是没有,夫人贤德貌美,某怎敢不识好歹。”
二相公瞧她这呆愣样子十分可爱,左右觑觑,见四下无人,顺势便将二夫人揽进了怀里,好言好语地哄着。
二夫人却未如他想象中那般脸红,而后娇羞地嗔怪他“怎不早说,害我误会你这般久”。而是一把撅住了他头上的冠子,另一只手扇了上去,怒道:“好你个崔游,还不是与你爹娘合起伙来骗我这么久!还有什么旁的事,说!”
“哎哟轻、轻些……”
闹了一场,二夫人一面拿冰囊替二相公滚敷肿起的额角,一面八卦:“那这莺儿进了宫,恐怕要招人恨了。”
二相公:“怎地?”
“傻。”二夫人津津有味地提点他,“怀庆殿下!”
二相公一愣,“哪至于……”
这都过去多久了,何况后来两家闹这么僵。
“便没有旁人,阿沅与她也必不可能。”
“你懂个屁。”二夫人嗤笑,“没旁人,阿沅就是那山巅雪、高岭松,不可攀折,这有了旁人,不是便显出怀庆殿下……何家人都好面子,必是要恨死了。”
“……那怎么办?”
二夫人将冰囊砸在了他脸上。
“你还想怎么办?”
“怎地,真当是你女儿了?”
……
桑叶让凌霄骑马带自己去追,马比车快,紧赶慢赶在皇城外朱雀门追上了叶莺。
周围有许多宫人,桑叶不好说什么,只把东西递给她:“公子说,香道寄情。殿下从前喜欢这幽兰香,时时都要熏的,便是入了宫,也莫要忘了温习,‘兰泽多芳草’。”
叶莺抚过香盒上的细腻雕花,不由微笑。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这哪里是让她时时焚香。
这分明是让她时时想他,莫忘了他。
他说话,总是这么内敛的。
她道:“谢谢啦。”
“桑叶姐姐,你也和他说……”
话到嘴边,叶莺却踌躇。
桑叶心里明白:“放心吧,有刘御医,有我们在。”
“他会好起来的。”
叶莺便在晃眼的日光里笑了。
看着宫车背影,凌霄唏嘘:“世事多么难料啊。”
桑叶瞪了他一眼。
回到崔沅那里复命,崔沅想象着她的日光下微笑的模样,轻声道:“知道了。”
又让桑叶找人把东苑的盱水居收拾了出来,刘邈在此暂住。
“这些策论给二郎送去,今日起,若有人来访,谁也不见。”
“祝小将军呢?”
“不见。”
“那要是……”
崔沅瞥了她一眼。
桑叶屈膝:“奴婢知道了。”
出去后一本正经地吩咐两小孩:“除了宫里来人,公子谁也不见,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