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头柜的手帕,被细致叠了几叠,静静置放在原位。

这半月,段路昇总找机会与他说话,但他只是冷淡回了几句便回了房间去,有时在客厅吃晚餐,段路昇回来了,他就放了碗筷不吃上了楼去。

但账本送到他手上时,他也尽职尽责将每笔账都记仔细了,陈管家有次问他,他也只是回答一句“为了薪水”,不知此话有没有传到段路昇耳朵里,段路昇只依旧要他记着账。

屏风后的大床,床单被抚平到没有一丝褶皱,两个枕头、两床被子依旧以前段路昇怕他着凉,多加了一床被子。

他在床沿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楼外路灯亮起。

“言儿。”

身后传来段路昇的声音,段轻言一回头,高大的身子已倾覆下来,手杖倒在地上,与两人肉体碰撞的声音瞬间交叠。

“二爷你回来了...”段轻言将手攀在段路昇的肩头,喃喃道。

两人互相为对方褪去衣服,地上衣服交缠,床上人儿交缠。

段轻言光了身子,胸前的扳指顺着光滑的皮肤滑至肩头,他不知怎么了,只觉得眼眶有些湿热,他合上眼,把身上人勾了下来,将脸埋进他的颈侧。

“怎么了?”段路昇忽觉脖子一阵潮湿。

“我不要你的扳指。”段轻言哆嗦着身子说。

“一个戒指罢了...”段路昇躬起身,低头看他,却见他眼神躲闪得厉害,好容易扳住下巴了,才发现他眼睛红得厉害,长长的睫毛一眨,眼泪便扑簌簌掉下来。

“言儿不喜欢扳指的话,改日买你喜欢的。”段路昇在他眼皮落下一吻。

“我喜欢...”段轻言把头一偏,眼泪就掉到床单上了。

“喜欢为何不要...”段路昇渐觉不对劲,抱着他翻了个身,两条胳膊将他撑起,更好地看清了他的表情,“你哭什么?”

段轻言说不清自己为何流泪,再开口已是哽咽的声音:“我没哭。”

段路昇被气笑了,把他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道:“又是陈管家跟你乱说话了吧,一个扳指罢了,都是身外物。”

“什么时间去看戏?”段轻言抽抽搭搭问。

段路昇掐着他的臀瓣,说:“还来得及再做一次。”

夕阳滚动着彻底沉入阴暗的地平线,清冷的月光照进卧室来,掺着玫瑰色的路灯,摇摇晃晃地落在那晃动的床上,朦胧的淡光蒙着床头柜上叠得整齐的轻纱薄绡,和一张巴掌大小的双人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