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灯串散发的柔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明媚。
继而,他转头看向海面,答道。
“还行。”
姜权宇缓缓迈步,走到温时熙身后。
温时熙头顶的碎发被海风吹起,一时晃晃悠悠的。
姜权宇不厌其烦地看着那缕发丝,呼吸缓慢又安心。
一片安静中,温时熙决定解答姜权宇的问题。
“姜权宇。”温时熙的嗓音中有些不解:“说来很奇怪,虽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但当我要登机的那一刻,我突然很迷茫。”
不久前,坐在机场的候机厅里,温时熙望着一望无垠的停机坪,慢慢发觉,自由的世界对他而言,是一片空白的未知。
很多年以来,姜权宇希望他是姜家的金丝雀,乖乖待在设定好的人生和鸟笼里。而梁敏老师和程轩希望他去维也纳,参赛得奖,成为一名传奇的钢琴家。
可对他来说,当七年前姜权宇打碎他对未来的所有憧憬时,他就没有再渴望过什么样的未来了。
他很想逃离姜权宇强硬套在他脖颈上的项圈,却在程轩的发问下,回答不出,他到底想成为一名什么样的钢琴家。
只是弹钢琴的话,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弹。
与程轩的兴致盎然不同,就算是说到世界著名的Mozart钢琴大赛,他也仍然没什么兴致。
说到底,他和程轩一起去维也纳,可他没有任何变化,一颗不渴望发光的心,要怎么坐进金色大厅呢?
他没有方向的站在未知里,就像身处在一座被遗弃的机场,世界上成千上万条航线,没有属于他的道路。
“我见过沈医生了。”一片浪声中,温时熙静静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母亲死在巴黎,但如果七年前改留学申请时,我先和你聊一聊,你不会那样对我的吧?”
温时熙第一次如此平静,聊起七年前的事情。
姜权宇听到沈初霁的名字,垂下的双手微微一顿。
很快,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只是静静道:“你不需要做这样的假设,为我做的事找任何借口。”
温时熙:“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去找沈医生的?”
“不需要问。”姜权宇沉稳道:“除了陈家乐,没有其他人了。”
映着海风,温时熙失笑一声。
“姜权宇,你还是不希望我原谅你吗?”
一片静谧间,姜权宇看着温时熙的发梢,眼底沉满厚重。
在坦然面前,姜权宇尝试放下那些自欺欺人的念头,嗓音轻了些,说道:“其实我明白,这句话没有任何意义。”
姜权宇在商界浮沉,深谙人性奇怪。
只要心里愿意原谅,不说原谅也会原谅。
但如果心里不原谅,即使说了原谅,也不一定是真的原谅。
合着飘荡的风,姜权宇皱起眉,试着一点点,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但温时熙,因为我们没有血缘,我……不想和你,变成甚至不及临时标记,那样一吹就散的关系。”
爱和恨,他们之间,总要有一样。
浅声中,温时熙沉默,静静听着身后人的声音。
他感受着来自姜权宇的沉重,思考起沈初霁所说的那些时光。
温时熙第一次觉得,他和哥哥像彻彻底底的两种人。
他像散在风里的草籽,没有任何心愿和方向,姜权宇却像一颗不断生长的树,用力地扎根在有他的幻影中。
“嗯。”温时熙静静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说着,转过身,看向姜权宇幽深的眼睛:“不过我还是想谢谢你,谢谢你那天对我说,自由不是轻盈的。”
温时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