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地过去, 池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迟迟没等到那头接通。
直到机械的女音响起,提示对方无人接听,池艾方才怔了下。
女声一遍遍重复着。
池艾一笑,肩头终于缓缓松下去,紧绷的弦、紧提的气,由身到心,一起释然开来。
……
隔着漫长时差的另一端,英国这季节的气温只有十多度。
持续三小时的议程伴随着钟音结束,这会儿议会楼外正下着潮湿的下雨。
裴宁端走出议会厅,安娜将西装外套递过去,撑起黑伞,替她挡住檐下下坠的雨水。
车停在百米远的建筑外围,两人下了台阶,沿着长道往外走。
手机有条未接电话,来电时间在一个小时前,裴宁端算了下时间,没拨回去。
安娜道海伦娜女士的晚宴七点半才开始,现在还不到五点,如果裴宁端累了,可以暂时先回酒店休息。
裴宁端说不用,走前稍前的位置。
“很久没回来了,随便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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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宁端很喜欢雨天,这是多年前安娜和她还是大学同学时就发现的。
大多来自中国的留学生都不适应英国潮湿多雨的气候,但裴宁端不一样,她偏爱在雨水淅沥的天气里出门。
也不似同龄人那样,出门就往闹市或景区里钻,裴宁端读书时连博物馆都很少去,大多时候她只是撑着把伞沿街走,走到泰姆河畔或许会停下来坐会儿,之后就折回去,没别的项目了。
没有朋友,没有娱乐,她把自己的时间都交给了学习和工作,如同一具天生被打造好的机器,无时无刻不按照规定的程序运作。
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十年如一日。
安娜迄今为止只见过两个能牵动裴宁端情绪的人,一个是她的母亲裴沛玟,两年前裴佩玟病重离世,裴宁端紧急回国,偌大集团一下子全扛到她肩上,裴宁端未曾被撼动过半点,事毕后却在母亲墓前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动摇。
另一个就是池艾了。
安娜不是没见过裴宁端渴肤症发作的样子,的确和她平时的冷漠大不相同,但往往念头刚起,裴宁端就会用药物强行镇定下去,宁愿损害自己的身体也不愿让旁人靠近。
池艾的出现仿佛打开了一道无形的闸口,裴宁端身上出现了某些极易发现的变化。
譬如,饥渴症发作,她不再频繁地呼叫江棋;会议结束,她总会第一时间检查手机里是否有未接来电。
又譬如,她下班的时间比从前稳定多了,就算要加班也会把工作带回到家中的书房里处理,而不是在公司熬到深夜。
就像养了只时刻需要照顾的猫崽在家一样,裴宁端的世界里多出了一些可以模糊地称之为“牵挂”的东西。
雨幕渐密,安娜紧跟在裴宁端身后,闲适道:“裴总,池小姐已经进组了。”
“我知道。”
“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她在剧组里过得怎么样?”
“她身边有助理。”
“但助理陪伴不了她的感情生活。”
“你想说什么?”
“要不还是回个电话吧?”-
剧组AB两组的拍摄进度不一,池艾进的是B组,因为配角的戏份不算太重要,拍摄节奏也就拉得格外满,早晨五点就要起床化妆,一整天都得泡在横店里。
池艾有过跑群演的经验,提前准备了一些祛暑神器,小风扇、凉感喷雾……到片场却被其他几位演员借走好几件,最终留给自己的只有个巴掌大的电动风扇。
候场时群演过来送水,“小池姐,你人真好。”
池艾浅笑:“客气。”
对小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