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看着严深,见对方朝自己略带歉意地笑笑,心下明了,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挣扎着要下跪。
“不用行礼,你我二人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的礼数。”严深拦住对方的动作,再次将弄乱的被子整理好,从金珠手里接过药盛起一勺,吹了吹,喂到于沉月的嘴边,“是我不好,深夜打扰擅闯,还望于公子见谅。”
于沉月看着喂到嘴边的药,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好意思去喝,伸手想接过勺子和碗,却被严深躲开,对方笑着又把勺子送到他嘴边,“你正病着,还是我来的好,快喝吧,药凉了就没效了。”
知道推脱不掉,于沉月这才乖乖张嘴,那药苦的厉害,刚进嘴就惹得他皱眉,严深见状心里也跟着一紧,于沉月见他跟着自己皱眉,不免泛起笑意,宽慰他,“王爷不必担心沉月,沉月从小不喜吃药,才觉得苦,不过良药苦口,太医的药不会错的。”
“是我不知你怕苦,早知道就买些糖来,也能去了苦味。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去多买些糖给你,好不好?”
于沉月听严深这么说,小声地回答了句“嗯”,随后便乖乖的把药都吃了下去,严深见状,很快倒了杯温水送到他嘴边,为他解嘴里的苦味,于沉月这回从对方手里接过杯子,一点一点地抿着水,他能感受到对面强烈的视线,脸庞不免有些发烫。
在之前,他不是没有打听过关于淮王的事,眼前的人,和之前听到的那些传闻都不一样,传闻中的严深暴躁易怒,稍不顺心就打骂身边的人,在听到这些,他确实生出几分怯意,但现在看来传闻不一定为真。
于沉月心里暗自叹气,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结果却让对方看到了自己最狼狈的模样,于沉月下意识握紧了茶杯,虽然王爷没有丝毫的嫌弃,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没办法索性当了缩头乌龟,呆呆地低头喝水。
严深看着眼前鲜活的人,觉得自己一直盯着对方有些失礼,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道小缝,看了眼天,夜深了,更深露重,他怕冻着床上的人,便将窗户重新关紧,“今晚,你好好的休息,我陪着你。”
“王爷,不可。”严深话音刚落,于沉月就急忙反驳,“王爷还是回府的好,沉月这边,有金珠陪着就行。沉月这样的人,怎么敢再让王爷操心。”越说到后面,于沉月的声音越小,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话会不会惹恼对方,“今夜请了太医来此,已经是不合规矩,倘若王爷再留宿于此,更是会……招人话柄。”
“我知道你的顾虑。”严深看着眼前的哥儿,那好看的桃花眼布上了一层水雾,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于沉月的眼尾。
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暗暗握紧了手又松开。
“于公子不必担心,我不在乎这些,他人的言语伤不到我分毫。”
“即便有人拿此在父皇面前做文章,我也不怕,我也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深陷流言之中。”
他看着于沉月单薄的身躯,走上前将人塞进了被窝,这次人没有挣扎,乖巧地顺着他的意思,严深知道眼前的人身子弱,手上的动作免不得轻些,那药的劲上来,于沉月有些困倦,在温暖的被子里动了两下,寻个舒服的位置,眯起了双眼。
“王爷,若您执意在此,让金珠帮您收拾一下偏房,虽然简陋,但好歹能躺着,睡得舒服些。”于沉月的声音越来越低,严深见状,伸手摸了一把对方的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这是好事,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床上的人盖得更严实些。
“无妨,金珠照顾你许久,今晚就让她好生休息着,还是我陪着你比较好。”于沉月没有回答,他累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放松下来,他的头朝着严深的方向偏了过去,严深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对方,眼里多了几分柔和。
于沉月没有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