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晏辞微调到她的部门担任总监,她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晏辞微总会孜孜不倦的来找她,求她,爱她。好像某种心照不宣。
也许晏辞微是真的生气了,放弃了。
……她只会祝福她。
安迟叙深吸一口气,走进23楼,慢腾腾的往晏辞微门前挪动。
速度慢到堪比高中大课间下楼跑操。
终于挪到晏辞微办公室门口,安迟叙捏紧拳头,敲了敲门。
“进。”大概晏辞微也没猜到是谁,她声音挺哑的。
办公室内太过安静,安迟叙推开门的声音都足以惊动灰尘。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一个角,钻入办公室,轻轻关门。
她看见晏辞微手背上缠的绷带。
脚步停了。
晏辞微这才意识到什么,迟缓的抬起头,捉贼一样迅速把那只手藏起来。
已经晚了。
安迟叙拧起眉头冲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把绷带揭开。
“别……”晏辞微用了点力挣扎。她往回来,怎么也拼不过安迟叙的执拗。
绷带落下,上面有扭打的淤青,些许划伤,还有针扎的痕迹。
安迟叙分不清哪些是因为晏辞微吃了药,哪些又是因为什么。
“团团,我没事。”见安迟叙松了手,晏辞微急忙把手藏回来,用袖口把它罩住。
“怎么弄的?”安迟叙没什么表情,杵在晏辞微身前,雕塑一般用阴影笼罩她的脸。
晏辞微鲜少看不清安迟叙的表情。
她的团团向着她时永远鲜活、光亮。那张呆木的脸会挂上笑,亮堂堂的沾着水光,还有健康的血红色。
而不是此刻这般满目阴鸷,漆黑成墨。
她越来越像自己,也越来越陌生。
晏辞微一个哆嗦,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害怕。
“和昭吟打的。”明明上次都没被发现过。晏辞微别过头,往后躲。
“你们争权是靠打架?”安迟叙不像别人。
不像母亲,也不像妈妈。不会在这种时候嘲讽她。一切问句语气都很平淡,只是带着些不容忽视的意味。
“那也不是……”打架是最小的麻烦了。可这些伤又不只是打出来的。
晏辞微没有说实话。安迟叙看出来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拉了把椅子坐下,拿起随身带的药膏,找到晏辞微随便塞在抽屉里的绷带,给她重新上药。
“只有这些吗?”安迟叙挽起她的衣袖,只在上臂看见了些许伤。其实都快好了,她没必要重新上药。
“嗯。”怎么可能。
安迟叙也没说信不信,拿药膏轻轻的抹。
晏辞微侧着头,如坐针毡。整个胳膊都在发烫。
“可以了,团团,我自己擦过……”安迟叙到底为什么会随身带伤药?
晏辞微烦躁这一点,烦躁她被安迟叙拽着的手,烦躁这暴露的伤。
“绷带都没放好,也没看见药膏。”安迟叙点了一句。
她还没说晏辞微眼底的青黑都快比她眼瞳深,眉心还爆了颗痘。
晏辞微万年不长痘,皮肤好得让人艳羡,更别说黑眼圈,以前和她假期天天熬夜云雨,也没见黑成这样。
一定有什么事。
“姐姐。”安迟叙还是软了心。
“你怎么把自己照顾的乱七八糟的?”明明照顾她就可以照顾的很好。相伴的十年里安迟叙从来没有过成这样。
高中时的她就像濒死的流浪猫,她是被晏辞微亲手喂养长大,皮毛变得油光水滑。分手之前,所有老同学见了都说她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