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雪可能会让蔺青时滑倒。
而且玩雪……难道要让蔺青时用他脆弱的皮肤碰冷冰冰的雪吗?
两人对峙着。
蔺青时收起这段时间的好脾气,冷着脸,盛敛舍不得朝他摆脸色,只好柔声哄。
会着凉……可能滑倒……现在一切都要小心……
蔺青时自己不知道这些吗?
可是很没有道理的,他就是忽然很想出去。
或许是因为儿时那一次下大雪的时候,他被爷爷拘在房间里,连一点雪水都捞到。
长大一些,他懂事了,哪怕没有爷爷在,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脆弱,但凡气温下降一点,蔺青时都不会接触外面的冷空气,更别说下雪天离开暖气了。
如果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见到雪呢?
蔺青时控制不住地眼眶泛起了红,粉白的唇一点点抿起来。
无论盛敛怎么哄,他最后只是说:“我要出去。”
盛敛说得嘴巴都要起皮了,依然得不到蔺青时一个眼神。
他并不因此而挫败或者恼怒,但盛敛担心蔺青时这样生闷气把自己憋坏了,小心地伸出手包裹住蔺青时的手,蹭到蔺青时腿边蹲下,抬头,试图用自己刚毅英俊的脸上湿漉漉的眼睛打动……
盛敛看到了蔺青时泛红的眼眶,被吓得魂飞魄散。
“青时?!”他也顾不上自己演到一半的戏了,慌乱地起身,捧起蔺青时的脸,但蔺青时坚持不和他对视,垂着眼睫,一脸凌然。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还是以盛敛的落败作为结尾。
但蔺青时也没有完全胜出。
盛敛找出轮椅让蔺青时坐上去,并用厚实的毛毯把蔺青时裹住,帽子、口罩、手套……上上下下全副武装,还塞了暖宝宝源源不断地发热,只露出蔺青时的一双眼睛,这在气候相对温暖的A市,若是出现在大街上,回头率绝对能达到百分之两百。
在打开大门前,盛敛严阵以待。
“帽子和口罩千万别碰,一旦有感觉到冷风钻进去要及时和我说我给你调整,手套也是,别自己摘了,一会儿我给你摘。”
“只能碰一下。”盛敛耳提面命。
蔺青时心不在焉地嗯嗯两声,不仅没有计较盛敛的命令式语气,甚至连余光都没分给他,一心往外跑。
盛敛给蔺青时的保暖措施做得足够好。
被推出门的时候,蔺青时甚至没有感觉到温差,直到盛敛摘下他的手套才被冰得一激灵,碰到雪之后指尖的皮肤立刻就被冻红了,他皮肤薄,这点红色落在盛敛眼里格外刺目。
他本人却不甚在意,哪怕这样被拘着,碰到雪了也很高兴。
雪并没有想象中的柔软,按下去后,厚厚的雪层反倒有点硬,沙沙的,蔺青时连续戳了好几个指印,又好奇地捏起一个硬邦邦的雪团搓了搓。
蔺总心满意足,在盛敛焦灼的视线中伸出手,懒洋洋地示意他帮自己擦干手戴好手套。
盛敛如蒙大赦,动作十分利落,先把蔺青时的手拢进自己手心捂热了,这才把手套套回去,紧接着立刻把暖手宝塞回蔺青时的手心。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蔺青时的手立刻又变得暖烘烘的了。
天色阴沉,蔺青时的心情却畅快起来,打破了一点点曾经禁锢着自己的一道枷锁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哪怕这只能持续短短几分钟。
但过了一会儿,蔺青时依然被稳稳当当停在原地。
见到蔺青时那一刹那盈上笑意的眉眼后,盛敛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柠檬水里,又酸又胀。
蔺青时很少这么高兴。
那双墨玉一般的瞳孔里流淌着光彩,盛敛后知后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