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了。
盛敛止住话头后随意再调整了一下细节处就洗干净手, 店长自然会拿去晾干, 蔺青时瞥了他的作品一眼, 想到自己怎么也做不好的陶土, 抿了抿唇,扭头走出店门,没管身后急匆匆跟上来的盛敛。
走了两步,他脚步忽然顿住,蔺青时想起什么, 猛地转过身, 皱起眉, 视线落在盛敛的手上。
明明已经受伤了, 刚包扎好,竟然还做陶土,虽然受伤的是手背,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陶泥, 干干净净的纱布脏得没眼看。
蔺青时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你疯了吗?竟然撬门……受伤了还来做这个, 感染了有你好受的。”
刚才盛敛的态度太过自然, 蔺青时思绪也有些跑偏,一时没注意到盛敛竟然就顶着这样的手玩泥巴。
他冷着脸,打断盛敛的欲言又止:“先上车。”
车里自然备着医药箱, 换了纱布之后,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蔺青时不是不想质问盛敛。
到底对自己的行为反思没有?脑子怎么想的竟然撬门出来?是铁打的吗竟然真的能破开他的卧室门?做茶杯的手艺……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但他实在有些精力不济。
从手工店里全神贯注的状态里抽离出来后,倦意很快席卷而来, 他今天一天的活动量实在超标了,原本只是在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竟然带着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疑问慢慢睡了过去。
盛敛注意到蔺青时平缓下来的呼吸,原本一肚子话只好再忍一忍,小心地往蔺青时身边挪了挪,让人枕在自己肩膀上,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路回到医院。
蔺青时睁开眼,坐直身体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他现在嗜睡越发明显,白天也常常觉得困倦,一不小心便合上眼睡过去,对时间流逝的感知都弱了不少。
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有巨大的空茫感。
盛敛轻柔的声音打破了蔺青时在黑暗中低沉下去的情绪:“醒了?饿不饿?先下车,我马上就去做饭……先把衣服穿上,外面冷。”
说着便直接动手帮蔺青时穿,他下意识顺着盛敛的话抬手,稀里糊涂便套上了厚实的外套。
其实医院的地下车库也有暖气,根本不冷,只是蔺青时刚睡醒,身子睡得发热,盛敛怕他着凉,还是多穿一件保险。
蔺青时还迷迷糊糊的,顶着捂得发红的脸颊被盛敛小心地扶下车护着往病房走。
直到盛敛端着新鲜出炉的晚饭回来,蔺青时才清醒过来,沉默着吃了饭,盛敛收拾完,在床边正襟危坐。
他收起所有嬉笑,严肃真诚地:“对不起。”
蔺青时看着盛敛的眼睛。
除了结婚前评估盛敛这个人的时候,他很少这么认真地看着盛敛,这双平时总是笑吟吟的眼睛沉静下来,撕破了这一年来总是惹恼他的轻浮和不着调,这一刻,蔺青时恍然间好似触到了盛敛真正的内在。
他怔了怔,掩住自己这片刻的走神,不自在地偏开视线:“……想通了?”
“是,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限制你的行动的,真的很抱歉,我就是害怕,前几天你躺在床上……我担心再来一次就……对不起,是我过激了,我现在已经意识到错误了,无论如何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都是不对的,青时,别气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盛敛急忙点头,忏悔得情真意切,言语间很是急切——他可再也受不了被关着了,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反正他想见蔺青时的时候,不管当下在干什么,赶过去见就好了,还能上科技,什么心跳检测仪,什么手表都用上,更别说,今天蔺青时还给了他一个新灵感。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定位器和监控都能让他随时掌握蔺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