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滚出滚烫的泪水,连哭泣都显得极美、极动人。
昏色中,男人的动作并不如电话中的那般低声下气、不知所措。
那双宽大的、近乎能够包裹着青年半张脸颊的炽热手掌压在青年的颊侧,它不自觉地随着主人的动作挤压着腻白的软肉,宛若品尝到极美味贡品的舌,连绵舔舐着无助的年轻人的脸颊。
江让几乎无法吞出一句话语来。
下一瞬间,炽烈到恍惚如吞吃般的吻烈风似的席卷了青年的唇齿、口腔、舌尖。
男人的吮吸声啧啧响起,那张阴影中俊美、肆意的面颊如魔魅般的狰狞着,微卷的黑发剐蹭在青年的颊侧,一下又一下,宛若鼓动的、贪婪的线虫,想要完全钻入江让的身体。
青年近乎无法呼吸,刺激性的泪水令他眼前昏暗的视线变得恍惚、光怪陆离。
它们饱满地充斥在腻白的眼眶中,在某一瞬承受不住地落了下来。
失去了恍惚的水汽,青年的一只偏移的眼清晰地看到了衣柜中裂开的一道深渊似的缝隙。
那道缝隙中,夹着一只骨噜噜转的黑色眼球。
那眼球正死死盯着他,不、或许说,是在盯着他们。
怨毒的、嫉恨的、崩溃的、痛苦的……什么情绪都有,它像是下一瞬便该爆裂开来,如同被脚踩爆的龙眼,溢出透明的、死白的汁水。
已经被刺激成这样了啊……
江让心中涌上难掩的焦躁。
但陆响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男人松开几分唇齿的桎梏,他微微鼓起的肌肉颤抖得厉害,大少爷的头颅抵在青年的颊侧,茸黑、弯曲的黑发簇拥在江让微红失神的面颊上。
陆响抖着嗓音,嘶哑道:“江江、江江……”
他像是将要流出泪水一般,一只手牵住江让的手掌,牵引着它死死按在自己的心脏处。
他喘息着说:“心脏很难受。”
“江江,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你说了,不能带着问题过夜。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开心了,你可以和我说、可以质疑我、可以同我吵架,怎么样都可以,唯独不能冷落我。”
“别这样折磨我。”他的嗓音近乎沙哑。
可被他如此乞求的青年却并没有说话,甚至连生理性的、无法控制的呼吸都压抑深重。
江让的惊恐几乎溢于言表。
在青年的视线中,那罪孽深重的衣柜早已被拉开了小半面的距离,像是蜗牛露出的半只恐怖的、属于周宜春的头颅。
江让从未觉得在自己面前没出息到极致的男人会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周宜春整张脸都是煞白的,一只黑色的眼中被撕裂的红血丝包裹得渲染成了深红色,另一只眼被苍白的纱布死死勒住,他手中拿着拖入衣柜中的半毁坏的台灯,像是潜逃的、持刀行凶的杀人犯。
青年的眼眸眨得迅速,甚至隐约溢出几丝崩溃的水光。
“江江还是不愿意说吗……”
男人的声音沙哑难当,也就是在这一瞬,一直僵硬如木的青年终于张了张唇,他用力地呼吸着,半晌,带着细微的哭腔骂道:“……你不要脸。”
他阴狠地盯着周宜春,仿若某种压抑疯狂的暗示。
陆响却以为青年是在同自己泄愤,他忍不住揽紧青年劲瘦漂亮的腰身,声音压低,带了几分轻哄道:“江江、我没办法了……你不理我、信息也不回,连打电话都那样冷淡,我必须做点什么,不然老婆就要跑了。”
江让深深呼吸一口气,在确定周宜春那张死人脸掩进暗色之中,才勉强分神应对面前的男人道:“好、好了,陆响,你别这样了,你冻了一晚上,先去洗澡好不好,等你洗完澡,我们再慢慢谈……”
“好,”男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