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的侍卫厉声喝道。
而此时,娮娮正悬在后窗外,她肩上挂着一个包裹,双手死死扒着窗台,整个人吊在半空。
娮娮的手臂因用力而微微发.抖,可屋内的动静仍未停歇。
“去后窗看看!”一声厉喝骤然炸响。
娮娮心头一紧,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她低头瞥了眼地面,三四米的高度,跳下去或许会受伤,但若被抓,必死无疑。
电光石火间,娮娮牙关一咬,松开了手。
咚——
落地时右脚狠狠一崴,娮娮闷哼一声,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
上方传来窗户被推开的响动,她紧贴墙根,屏息凝神,终于躲过一劫。
不多时,楼上的动静渐渐消失,那些人想必是去其他房间搜查了。
可娮娮的心依旧悬着,她的脚踝疼得厉害,根本走不快,若是那些侍卫下楼在附近搜寻,她必定无处可藏。
娮娮紧紧蹙着眉,指尖绞着衣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逃不掉了吗?
就在她几乎绝望时,巷口忽然传来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
娮娮循声望去,只见一辆牛车慢悠悠地驶过,车上堆着货物,上头盖了层粗布,看不出装的是什么。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牛车,忽然眼前一亮。
来不及多想,她咬牙忍痛,拖着伤脚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赶车的老伯见她突然靠近,先是一愣,正要开口询问,娮娮却抢先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娮娮飞快地从包袱里摸出一块碎银塞进老伯手里,压低声音恳求道:“伯伯,求您行个方便,让我在车上躲一躲,如果有人问起,您就说没见过我,好吗?”
老伯捏了捏手中的银子,又打量了她几眼,见这姑娘神色慌张却不似歹人,便点了点头。
他顺手掀起车上的粗布一角,示意她钻进去,娮娮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手脚并用地爬上车,将自己缩进货物堆里。
老伯仔细掖好布角,轻轻甩了下鞭子,牛车又慢悠悠地向前驶去。
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车轮的吱呀声和娮娮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没过多久,远处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娮娮死死咬住下.唇,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喂!老头!”有人粗声粗气地喊道,“可曾见过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
老伯慢吞吞地回道:“没瞧见。”
脚步声在牛车旁停留了片刻,似乎有人掀开布角扫了一眼,娮娮屏住呼吸,整个人蜷成一团。
“走吧,去前面看看!”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娮娮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咸阳帝丞宫,嬴政面容阴鸷的要命。
“一帮废物!”
嬴政突然狠狠踹在那名从雍城赶回的侍卫胸口,侍卫被踹得翻滚出数丈,却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即以额触地爬回嬴政脚边。
“大、大王恕罪”侍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属下已派人将雍城掘地三尺,驿馆、商铺、民宅无一遗漏,连地窖水井都搜遍了,太后确实”
“确实什么?”嬴政缓缓俯身,五指如铁钳般掐住侍卫下颌,“你的意思是,寡人的母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侍卫的冷汗浸.透了里衣,喉结在嬴政掌中艰难滚动:“属下…属下…”
嬴政突然松手,侍卫立刻重重磕头,额前顿时鲜血淋漓。
年轻的秦王却已转身走向殿中那幅巨大的羊皮地图,玄色衣袂在青砖上映出森冷痕迹。
雍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人,那死细作又能逃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