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载就要成亲,幸好自你出生起,娘就给你一直攒着嫁妆,倒也不会仓促。”
主要的还是嫁衣,自家闺女所嫁不是白身,嫁衣上能佩戴的东西和绣纹也各有不同。
谢祝璟接下来可能官职还会有变动,嫁衣上的绣纹也要跟着变动,所以,嫁衣不能着急做,但等谢祝璟的职位调动下来,又怕到时候来不及。
周玥瑜扶额,显然是已经操心起以后的时候,她嘀咕着:
“看来不能让你亲自准备嫁衣了,还是得多找几位手艺精湛的绣娘。”
封温玉当然听得懂娘亲在说什么,前世顾屿时官入翰林没多久,两人就成亲了,短时间内顾屿时的官职不会有变动,所以,她的嫁衣大半都是由着她亲自做的,可以佩戴玉带、绣牡丹、也可绣五品文官补子,时间也来得及。
直到回了铭心轩,封温玉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不论是遇见沈敬尘,还是谢祝璟很快上门提亲一事,都打乱了她的心神。
周玥瑜口中的快,是真的很快,几乎是才和封温玉提及提亲一事,翌日,谢祝璟就领着官媒上门了。
谢祝璟无父无母,替他来提亲的人是宋作梁的夫人,也就是他的师母杨夫人。
人还没到前,封温玉就被周玥瑜亲自叫起来了,叮嘱着她梳妆打扮,见她穿的衣裳,立即摇头:
“这衣裳寻常穿也就罢了,今日是素了点,前儿不是才做了一套蜀锦的裙子?那套底色雅致,纹绣和织法都好,拿那套来给姑娘换上。”
封温玉欲言又止,她坐在铜镜前,从铜镜中看向娘亲:“我和他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何至于?”
周玥瑜白了她一眼:
“怎么不至于?这可是个重要日子,非得叫他好好看看咱们家的姑娘是如何矜贵的人物,才叫他不敢怠慢你。”
“况且,你打扮越盛重,就代表了对他越重视,但凡他是个明眼人,心底就该记你一分好。”
封温玉咬住唇,说不过她,便选择了住嘴。
前头来了人催周玥瑜,说是人到了,周玥瑜连忙站起身,对着锦书和书瑶交代:“莫要疏忽,待收拾好了,就让姑娘到前厅来。”
杨夫人和周玥瑜相识将近二十年,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两人一见面就是止不住地笑,封温玉也被叫来了会客厅,她一眼就看见了谢祝璟。
他今日穿了一身崭新的雨过天晴色的苏锦箭袖长袍,同色发带束了发,较往日要多了几分少年意气,叫封温玉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
往日谢祝璟多是稳重得体,他原来还有这么一面吗?
谢祝璟也在看她,她穿着一袭蜀锦百花裙,蜀锦的色彩似乎自带一种厚重感,这种厚重感不会显得老气,反而是撑起了一份气场,在暖阳下,它折射出的光泽十分闪亮,又若隐若现,蜀锦难得,于她身上,又格外矜贵。
她轻抬眸看过来,下颌尖细,双颊却是饱满,略施粉黛,如同宣纸上晕开的浅淡脂粉,她总是很淡的妆,仿佛是出水芙蓉一般,越淡,越叫人觉得惊艳。
最叫谢祝璟在意的,还是她的那一双眸子,透彻又复杂,矛盾得让人忍不住地细究。
她身份高贵,温柔从容,又生着这般一副绝色样貌,当她认真地看向一个人时,不喜欢她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也正因为她过分从容随和,会让人生出一种她很容易把你放在心上的错觉,实际上,她的在意的确很容易,但这份在意太浅,清风拂过便要散了。
让人忍不住地生出贪念,想要这份在意再浓厚一点,她的视线停留得再久一点。
杨夫人握住封温玉的手,盛赞道:
“瞧瞧你养的好孩子,这般标志的模样,又有这般气度,可是便宜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