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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军擅水,入水寻船。”

“寻到之后直接将载有金银的船往这个码头开,开出榷城,于城外卸下,护送回帝都。”

太子殿下接着说:“税银一旦寻出,楼禀义就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赃款确凿,直接让江州府兵领着旨意围了烟州,先入烟州兵营把总兵拿了,卸了兵权,再入城把涉案官员一并抓获押送帝都。”

至于此,第一则要事便算是落定了。

那么这第二则要事……

“殿下,”区区一张被抢走的城防图,果然不能让楼大人忘了打算,“眼下诸事皆备,殿下的差事办得很好,剩下的交给臣来就可以。殿下在乱起之前先出城去,寻一处僻静之地等臣等来接,可好?”

不好。

殿下要独立行走,自行找死。

但这么说肯定不行。

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对其他人可能有用,在楼轻霜面前那也是妥妥引人怀疑的。

“现在出城难道就安全了?”

太子殿下挂上许久未曾用到的纨绔之气,挑眉道,“万一造反之人也有大批人马隐在城外,被孤碰到了呢?到时候大人还不在孤身边,孤怎么办?引颈就戮吗?”

他双手撑着桌案,说着说着又自行弱了气势,在楼大人面前稍稍趴下,抬眸望去,小声说:“论谨慎,谁能比得过大人?如今还没有起乱子,和大人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吧?等起乱子的时候再说呗……”

也不知太子殿下这些话里哪一句说服了楼大人,男人虽然还是沉着脸,却在思索过后,松了口。

“也好。”

太子殿下开心了。

他甚至十分大方地只拿起一块绿豆糕塞入口中,将剩下的一块连着盘子一起推到楼大人面前。

“楼卿统筹安排辛苦了。”

“赏给楼卿了。”

云三准备好了木桶和温水,小殿下吞下绿豆糕,转身回屋沐浴去了。

周溢年瞧了一眼已经看不见太子的转角,又回头看着已经在隔着锦帕抓起绿豆糕缓缓品尝的楼大人。

等到江元珩等人也走了,他才问:“殿下怎么感觉……”

怎么感觉什么?

好像也没变。

起码对其他人的态度没变。

但是先前小殿下在楼饮川面前总是有些不一样,要么是最开始那过了头的轻佻——这个回头想应该是为了掩饰苏涯的身份,要么是前些时日的局促——这个多半也是因为这两人的烟州旧事。

如今却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好似已经……

“你和他摊牌了!?”

楼轻霜却摇头:“没有。”

“那怎么……”

“他发现了。”

“……发现?他发现你知道他身份了?怎么发现的?”

“去皎月楼那晚,我多喝了些,说了些其实不该说的话。”

如今想来,沈持意确实从他的一时冲动中发觉了不对。

也许是知道他已经确定,也许只是觉得他有所察觉。

昨夜灯火悠悠,玄布遮眼,隔着的是一层看不清的迷瘴,也是双方其实都心知肚明的窗户纸。

太子殿下却不愿意捅破。

面对着曾经春风一度的心上人这般的捉摸不定、没心没肺。

幽幽黑瞳却染上了餍足的笑意。

“慢慢来。”

周溢年无话可说。

若论捕猎蛰伏的耐心,这世间楼饮川称第二,便再也寻不出何人能称第一。

他看着姓楼的缓缓起身远走,如往常一般盯着太子殿下沐浴去了。

周太医莫名觉得自己现在也需要沐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