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望牵扯进卫国公世子的命案,虽然皇帝把他直接摘出了此事,但他不想让卫国公世子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愿让草菅人命的苏家被轻轻放下,托江元珩替他寻来此案的证据。
结果他在飞云卫那遇到楼轻霜,登时心慌意乱,什么都忘了。
直到魏白山领命出宫,他彻底定下心来,才想起此事。
江元珩给他的信笺在暖炉中渐渐燃尽成灰,沈持意没等多久,江元珩便跳了进来。
“殿下,”江元珩从怀中掏出几张纸,“这是卫国公世子命案真正的卷宗,我偷偷抄录了一份。证据有不少,但是很多都在苏家自己手中,要么就是已经被飞云卫掌握了。殿下看看,有什么想要取来的,我替殿下想办法。”
沈持意立刻接过,翻看案卷。
果不其然,第一眼便瞧见了苏承望的名字。
事虽然是苏承梁惹的,谋算的却是苏承望,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但此案的结果本就是皇帝乐于见到的,皇帝不可能治苏承望的大罪,多半只会顺着苏大的说辞,将此事落在本就没有功名的苏二身上,再找个下人当替罪羊,说一切都是苏二少身边不怀好心的下人瞒着主子干的。
届时把人交出去杀了,再治苏家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卫国公世子一案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沈持意冷笑。
他说:“多谢。有这东西足够了,其余我能自己解决,你不必掺和进来。”
“对了,先前让你帮我找的那个人……不必找了。”人他都亲眼见到了。
江元珩没问他原因,拱手道:“是。殿下要的东西送到,不打扰殿下了,属下告退。”
沈持意收好案卷,抬眸却见江元珩站在窗边,要走不走的。
他:“?”
江元珩试探问道:“听说殿下差人将全帝都的玉兰花都送到楼府门前了?”
“……”
魏白山都还没回宫呢,消息就提前回宫了。
“也没有全帝都,”他挣扎道,“我屋里还留了一盆,其他人家里种着的我也没办法全都拿到……”
江元珩不放过他:“殿下先前和我说讨厌小楼大人。”
“……现在也略微讨厌!”
禁军统领恍若未闻:“元珩明白了。殿下今日见到小楼大人,便不找那姓木的仇家了,难道……”
沈持意突然屏息坐直:“!!!”
这么容易猜到楼轻霜就是木沉雪?
他急忙低声否认:“不是……”
“……难道殿下也发现小楼大人……”
他摇头,嗓音如蚊鸣:“没有……”
“……发现小楼大人品性如玉如兰,是个高洁雅致的君子,和元珩一样决定以小楼大人为镜自省,放下恩仇,坦然磊落,因此送了一车队的玉兰,以表感激之情?”
沈持意游离的目光骤然回归,气息归于平缓,嗓音平静而铿锵:“哦是的。所以楼轻霜收到花之后有什么反应,元珩你知道吗?”
江元珩临走前,最后同他说:“小楼大人亲自出了府门谢太子恩典,从采购的宫人口中问来了每株玉兰的来历,一一命人送回,却没要那些花农退钱,只让花农明日早市分发与所需之人,彰殿下恩德。但他留了一株含苞待放的,说只此一株便足矣。”
应对得当真漂亮。
既不承情,又谢了恩。
谁也不能说楼饮川攀附新太子,东宫也怪不了他的四两拨千斤。
最后还留了一盆没开花的,告诉消息灵通的皇帝,他只愿含苞待放,谨修自身,无意争锋。
……假惺惺的。
沈持意在心中悄悄地说。
但不论如何,他的目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