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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楼轻霜下了高台长阶, 看清这位新太子面容,瞬间明了许堪缘何这么说。

站在众人中央的青年乌发白肤, 明眸皓齿,眉目如画, 身上披着嵌绒金丝氅衣外袍,通身衣饰富贵惹眼,却全然压不住那更惹眼的容貌。

四个飞云卫分明单看皆属人中龙凤,可往青年身后一站, 尽皆相形见绌了起来。

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倒映着雪色,承接着天光, 茫茫然还有些呆滞意外地直勾勾望着他, 好似旷野中失落的一对琥珀, 让人想伸手抚一抚其上扇动的如鸦羽般的长睫。

和传言中、许堪等人口中、暗卫密送而来的消息里那个纨绔不堪的苍世子完全不同。

楼轻霜不由得脚步一顿。

他对这位太子殿下的第一眼印象不可谓不好。

可直至他彻底走下长阶, 太子殿下依然直勾勾而又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像极了毫不避讳的当面打量。

楼轻霜停步于众人面前,眉头一皱。

“……殿下?”高惟忠也觉得沈持意的反应有些古怪,不得不再次出声,“楼大人是皇后娘娘本家的子弟, 您如今过嗣于中宫,以后少不得要和楼大人多多往来。”

小楼大人和太子殿下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还隔着好几层表亲,说是族兄都有些勉强,但如今太子是皇后名义上的儿子,楼大人又是皇后最看重的楼氏子弟,太子若是对小楼大人不客气,那不是成心从皇后那找埋汰吗?

对着暗卫浪荡也就罢了,这般意味不明地盯着在宫中长大的楼家幼子、陛下看重的年轻肱骨……

高惟忠看向楼轻霜。

小楼大人向来稳重,眨眼间神色自若,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

沈持意陡然被这熟悉的嗓音唤回思绪,震惊之中,双手一松。

刚刚从许堪手中接来的木盒倏地滑落而下!

楼轻霜就站在沈持意跟前,不等许堪和其余侍从反应,他便已经眼疾手快,先行在木盒落地前捞到自己手中。

他一手握着木盒,一手抱着公文,“殿下小心。”

太子殿下赶忙探出双手,竟然直接从他怀中抱走了木盒,短促道:“多谢木……木盒的救命之恩!”

众人:“……?”

沈持意又急道:“我有些累了,想先回临华殿歇息,来日有空再拜会许统领和楼大人……”

许堪:“殿下——”

殿下已经带着刚刚挑选好的暗卫转身就走。

高惟忠奉了皇帝令要照看好太子,只好替沈持意同眼前两位大人客套了几句,着急忙慌地追着失态到落荒而逃的太子殿下去了。

小殿下好像怕冷得很,一上轿便命人落下四方幕帘,遮挡了轿内一切。

直至太子仪仗扬长而去,也没人瞧见轿辇里头坐着的人是何神色。

楼轻霜只是低头看着单单抱着公文的双手。

刚刚他居然直接让太子从他怀中拿走了东西。

他向来不喜人触碰,府宅中随侍的下人都不得无命近身,这么多年下来,即便有人无意凑近,他总会下意识先行退开。

只为烟州那不见踪影的小骗子破过例。

但是刚才太子探出身来取物时,近乎凑到他的鼻尖,双手更是同他的双臂相撞了几瞬。

他却直到对方转身离去,才乍然意识到自己并未后退。

可这位前买歌女后挑暗卫的草包浪荡子有何特殊?

仅一张空有其表的脸而已。

脸……

思及此,男人原本平淡的脸色陡然覆上一层深重的阴霾。

他眼尾一沉,眉头紧蹙,乌黑双眸如见不到底的深渊,装载着满满的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