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捧起云鹤金灯,轻轻一吹。
烛火熄灭。
昏暗覆下,唯有皎皎月光蔓延。
“你回去,明日再带人来寻我。”
“大人!今夜元宵抢灯,不少人瞧见您在画舫上,难免有人能认出您来,您双目有恙,若是让人知晓您身侧无人护卫……”
没有应答。
暗卫知是无可转圜之意,不敢多言:“……是。”
暗卫正要退走。
男人却又开口道:“哦,对了,稍等。”
他分明一直语气微冷,此刻张口喊人的一瞬却不自觉润上了多年习惯成自然的矜贵自持、静雅温和、彬彬有礼。
可话至尾音处,他这才猛然想起此时四下无“人”,这幅朗月君子般的样子并无人欣赏。
他短促一顿,轻缓尾音戛然连上了一声自嘲般的讥笑,嗓音倏地如自厚雪中抽出的冷刃一般冰凉。
“把刀留下,滚吧。”
www.jiubij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