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程就这样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邵行歌身边。

他看到了花圃里绚烂的玫瑰,树荫下的摇椅,葡萄藤阴影里的秋千。后湖边的连廊,不怕人的鸽子。

于是他确信了邵行歌是个浪漫又温柔的人。

当时的周锦程想不到十年后院子易主,而自己怎么也打理不好一群玫瑰。

邵行歌二话不说拉他到二层放映室,拿出一沓用废的电影胶卷,问他:“我之前的电影有没有看过?”

并不是盛气凌人的口气。周锦程点点头:“我都看过。”

周锦程的语气大概像极了对班主任说话,邵行歌笑了,说:“没有看过也没事的,不用紧张。”他拍了拍身边的东西,说:“这都是我用废的胶卷,我会跟你说为什么这些不能用的,不明白的问我就可以,我不介意被打断。”

这是邵行歌想到的最便捷的方法怎样才能让这个少年的灵气在大荧幕上释放出来?

这个过程枯燥乏味,但周锦程在一开始的不适应后迅速融入其中。

邵行歌对剧本的把控力,对角色剧情的理解力远远超过周锦程的预期。换句话说,他总是比所有人都精确的表达自己、表达剧本。

其实填鸭式的教学效果并不好,邵行歌通过准确的语言在引导他他希望周锦程体验剧本,体验角色。学会用肢体语言面部表情表达理解。

周锦程住在他别墅的客房里,竟然不自觉数月。

数月里的某一天,周锦程看着他在黑暗里、盈着荧幕的眸子。周锦程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过分关注邵行歌超过了电影本身。

周锦程不自主感谢起放映室的黑暗,好遮盖自己发红发烫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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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几个月的突击教学起了作用,在实际拍摄时,进度比每个人的预想都快得多。

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叹,能得到邵行歌的闭关指导,周锦程多么幸运!

只有邵行歌自己知道,这是块璞玉,自己不过是稍加打磨,就能散发出出世的光辉。

邵行歌每次接受采访,被问及为何选择周锦程,他总是说,不是我选择的他,而是他选择的我。

记者都当他开玩笑,他们认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但这句话确实是真的。

邵行歌从那双眼里看到了少年的通透与信任。

那是他疲累了一天之后,唯一给他带来少许清凉的眼神。

杀青那晚,众人觥筹交错至深夜。周锦程喝多后就多话,恨不得和在场每个人都称兄道弟,只差歃血为盟。

周锦程白天在穆嘉冬收拾了行李,准备次日返程。邵行歌带他回去的时候行李箱正整整齐齐的摆在门口。

邵行歌愣了愣,没有说话。

周锦程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个人在喂自己喝水,他以为做梦,便把自己白日不敢说的都说了。

他说:“邵行歌,我要怎么做才能追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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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行歌不能说自己在几个月里绝对坦诚,甚至如果说的再准确一点,他是蓄谋已久。

在问出那句话的第二天,邵行歌勒令他把行李箱里的所有东西归位,以及搬到他的主卧去睡。

周锦程羞耻的几乎要逃到地里,也没管邵行歌的“命令”,一张机票只身飞回了家乡。

“做好见我的准备了没有?”邵行歌在电话里问他。

周锦程支支吾吾半天,嗯了一声。

“那就开门。”

9

此后的回忆乏味不堪,他们逐渐发现对方成熟的外表下原来无比幼稚。也会争吵冷战,也会耳鬓厮磨。

猎梦者虽然没有斩获最佳影片,但周锦程最年轻的影帝却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