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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告知风险,或建议放弃治疗。”

林静松问:“不合适的概率,和接受治疗后没有改善的概率是多少?”

李教授顿了顿, 随即说了两个数字。

这在审批阶段是需要保密的,只能被封进资料袋中,摆到药监的桌上。

这样的概率足以称之为冒险。

李教授道:“视障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状态,严重影响生活质量,但并不致命。即便这个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高,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尝试。所有风险都不会被隐瞒,现在更重要的是患者的态度。”

要告诉郑千玉,他有一个机会,但结果不一定会是他想要的吗?

郑千玉能够承受失败吗?

李教授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详细地和他们介绍了药物、治疗手段、疗效和风险。等他们离开研究中心,已经是傍晚了。

洛杉矶的冬天并不冷,深冬的寒风料峭,林静松接收太多信息,感觉眼睛有些酸胀。

Lucas要回家陪Susan和家人过节,他邀请林静松和他们一起跨年,林静松婉拒了,因为他要尽快回国了,三天后是郑千玉的生日。

“我上次说,希望我们下次在洛杉矶碰头是因为一个好消息,上帝保佑。”Lucas道,“我决定好带Susan来尝试,她是个坚强的孩子,甚至能比我更快接受一切。”

林静松陷入深深的思索——他不可能不告诉郑千玉,他有一个这样的机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

可是郑千玉如何面对失败。

他不是没有Susan那么坚强,林静松比谁都知道。郑千玉熬过什么样的日子,他怎么不算坚强。只是一个人的坚韧是有限度的,或许现在,郑千玉已经被磨损得所剩无几了。

林静松无法向他保证一定会成功,他头一回体会到准确的数字是如此冰冷,像一种会随机出现的死亡。

郑千玉不得不承受的失败概率,也是林静松不得不承受的可怕想象。

林静松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回国了。在这两天他仍旧和郑千玉线上联系,林静松没有透露自己回洛杉矶的理由,郑千玉也以为是比较要紧的工作,不疑有他。

郑千玉的消息总是回复得很快,关心林静松正在体会的天气和品尝的三餐,他没有再说想念他,也不再催促他的归期,这让林静松更想快点回去。

林静松觉得心慌,毫无缘由。这种心慌连带引发轻微的头痛,让他感到太阳穴和眼睛有些发胀。白天的时候他不得不稍微打断李教授,站在研究中心的走廊里,给郑千玉打一个电话。

郑千玉的声音没有什么异样,他刚睡醒,说话的语调柔和而略带沙哑,说没发生什么事,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静松否认了,说只是想听他的声音。

郑千玉好像握着电话潜入了被子里,林静松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声响也因此变得轻而隐秘。

他对林静松说,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他。

这种隐隐的心慌并没有因为郑千玉这样安抚而平静。林静松想也许是因为他太在意郑千玉可能会面临的失败,他要如何留下郑千玉。林静松一向是步步为营走向结果的人,但郑千玉无法被量化进他的逻辑世界里。他是林静松所有感情波动的源头,以郑千玉为中心,林静松的精神世界正不断泛起涟漪。

当飞机还有几个小时起飞时,林静松在市中心的一家珠宝设计店取到他在四个月前定制的对戒。

要量郑千玉手指的尺寸很容易,他总是睡得很沉。郑千玉比几年前真的瘦了太多,林静松不希望他戴了会很松垮,尺寸务必准确。整个戒圈要重新设计,因为郑千玉是个很漂亮的人,而且他很懂这些。

给郑千玉戴上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