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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叶森依旧很坚持这件事情,像机器人加载了一个程序,从此按部就班,不会轻易删去。

在飞机将要起飞的时刻,郑千玉坐在靠窗位置,感到阳光透过机舱的窗户洒落在他的脸上。叶森好像又拿出了速写本,郑千玉在旁边听到纸页翻动的声音。那本速写本有皮质的外套,一只手掌大小,叶森画了三分之一的内页。

他每天都会练习,有时用马克笔,有时用附带在皮套上的一支铅笔。

郑千玉并不打扰他。飞行时间稍长,在云层上时阳光更甚,照在郑千玉的手臂上,微微发烫。

日落之后,郑千玉小睡了一下,因为出行之前心情雀跃,又很久没有出远门,郑千玉昨天比平时睡得晚,要叶森抚慰。

做完身体是累了,精神却更加兴奋,为接下来的旅行,为更久远的事情。缩在被子里小声和他说话,郑千玉是闭着眼睛的,罕见地讲自己以前的事情,避开了很多,说旅行的记忆和心情,说以前的朋友。

叶森应他,声音低哑,像和他一起陷入回忆里。郑千玉过去的回忆都是很美好的,仿佛从未有过不快乐的事情。郑千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从前了,以前一想到只会觉得哀伤,现在他不再这样想了,因为美好、快乐的过去即为它们本身,这一点其实不会改变。

因此,郑千玉现在也不必伤心了。让现在的日子变得有意义更为要紧。

落地新千岁机场,走过长廊,出海关,经过身边的人群说异国的语言。等托运行李,推着出了机场,外面的风是冰冷而凌冽的,叶森告诉他,外面铺满了雪。

“是一整片雪地吗?”

郑千玉看不到,需要叶森描述给他听。他白皙的手指扣在深灰色羊绒大衣的衣袖上,下飞机之后,叶森取了围巾替他围上,围得有些松散,但不影响郑千玉的漂亮,瘦削的下巴埋进柔软的织物之中,突然的低温和兴奋让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叶森诚实地为他描述,外面有一整片洁白的雪地,雪还在下,但是很小,否则他们不会这么顺利抵达。机场的建筑顶上也有雪,视野之中大部分都是白的,门口和过道则有人在清理雪,露出灰色的路面。

郑千玉带了盲杖,走到门口。外面应该已经完全是天黑,但地面有白色的雪反射着的灯光,在他空无一物的视野之中,这样的雪夜比一般的夜晚要更亮一些。

他伸出手想去盛飘落的雪花,但是雪很小,雪花瘦弱,落到手心几乎没有触感,只有微微湿润。于是叶森团了一团干净的雪放在他的手掌之中,郑千玉小小地“哇”了一下。

郑千玉眨了眨眼,他手掌没有接住的雪花,已经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随着他看不见的眼睛闪烁着。

郑千玉念大学的那座城市冬天是会下雪的,但次数不是很多,且很少能落成绵延的雪景。

郑千玉怕冷也怕热,冬天要穿得更多出门,感觉行动不便,于是总窝在家里。

外面太冷了还冻手,很影响他画画。为数不多的雪天郑千玉都站在屋檐底下看,没有怎么玩过雪,这成为了他的遗憾。

来之前郑千玉已经查好了天气,这几天都会下雪,而且不会很小。他期待了很久,在机场门口捧的这点雪已经让他感到开心。

从机场先坐半个小时JR线去札幌,酒店定在定山溪,有专门巴士到札幌接送。郑千玉坐了一路车,又有些困了,快要到达定山溪的时候,巴士上的游客零零落落,非常安静,车在雪夜之中安稳行驶着。

郑千玉将头靠在叶森的肩膀上,随着这寂静而轻微摇晃的行进,想象着他们正坐在巨鲸腹中,于幽深的海底中游行。

叶森低声对他说:“雪变大了。”

郑千玉睁开眼来,眼睛朝着车窗的方向,雪的光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