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和任何人有交流。
他曾经因为太害怕而这样做,然而躲避风险的同时也放弃了更多东西。郑千玉有时候感觉活着就是两头堵,他没有“绝对安全”的选择。
将近七点钟,林静松送郑千玉回家。因为下午买的衣服购物袋实在太大,林静松帮他拎上了楼。借此第一次走进了郑千玉的家中。
郑千玉的家整理得干净,甚至过于空旷了,沙发靠墙放,有一张很小的餐桌,很孤单地停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墙壁雪白,整间屋子没有任何装饰。
林静松走进来,郑千玉让他把东西放在地上或沙发上就好。他对家里的布局和陈设都很熟悉,走起来和常人无异。
室内很昏暗,林静松站在客厅往外看,一颗孤独的街灯立在不远处。
郑千玉按亮了室内灯,走过来。他们还没有吃晚餐,郑千玉道:“点外卖,好吗?”
他语气轻松,像独居了许久,终于有朋友来这里增添人气,想着怎么招待他为好。他和林静松并肩坐下,和他讨论着附近的哪家外卖好吃。
他们选好了外卖,郑千玉换了柔软宽松的家居服,有一种熟悉好闻的洗涤剂味道。
日落尽,外卖的纸袋放在地板上,他们在狭小的餐桌上吃了晚餐。郑千玉食不语,看上去很专心地对待食物。林静松也沉默,目不转睛地看他。
餐桌上垂下来一盏牛油果色外壳的照明灯,对于这么一张尺寸不大的餐桌来说有些大材小用。可能它原本是用来照亮一整个家庭的晚餐,后来变成无用地照亮一个人。
郑千玉的家居服上有绣着细细的柳叶图案,他的头发在灯光下有柔顺的光泽,睫毛的阴影落在脸上,眨眼间闪动着。他轻声问林静松味道好不好,外卖送过来有些凉了,下次他们可以一起去店里吃。
郑千玉的态度很柔和,制造出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朦胧。这令林静松联想起他偶尔在网络中浏览到的一些梦核视频,它们往往以一些人们回不去的场景、事物为主题,因为美好而让人怀念,又因为已经失去和过期而使人忧伤。
林静松基本上没有度过一个值得任何留恋的童年,这让他对于自己出生、成长的时代印记也感情单薄。
但是,如果每个人都应拥有一段很放不下的、时时回味又时时感伤的旧时记忆,那么对于林静松来说,这段记忆的名字应该叫做郑千玉。
饭后,郑千玉打开了阳台的门,他们都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是站在宝蓝色的夜幕之中吹风。气温很舒适,属于夏季的湿热尚未到来,风是轻薄凉爽的,拂着林静松的脸颊,郑千玉柔软的头发。
阳台同样是空空的,只在边缘放着一盆绿色的植物,活着,但不太茂盛的样子。邻居的阳台离得很近,挂着一只鸟笼,里面好像蹲着一只文静的鹦鹉,看见郑千玉和林静松,很安静地展了两下翅膀,没有出声,屋子里隐隐传出电视的声音。
待到夜色更深,林静松知道郑千玉现在的作息入睡很早,他不欲打扰郑千玉的睡眠,准备告别。风像把郑千玉的话语吹散了些许,他后来几乎陷入一种沉思。
林静松轻轻捏他的掌心,说他该走了,早点休息。郑千玉本来是答应了的,跟随他出了阳台,回到室内,随手拉上了门。林静松从沙发上拾起他的手机和车钥匙,一转身,郑千玉跟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袖子。
好像是不要他走的意思。
林静松直起身,郑千玉的力气根本不算大,但这也使林静松的动作变得很小。郑千玉没有说话,动作是很轻微温顺的,朝他仰起脸,眼睛,长长的睫毛,秀气的鼻尖和嘴唇,无一不美丽,摄人心魄。
他缓和地开合着眼皮,在室内不够明亮的暖黄色的灯光之中,他的话直白、坦诚得十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