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这位公主了。显赫的家事令府里无人敢动她,再加上死去的大伯冯云对她的忠贞,一人一生的承诺,令这位外嫁的公主过得无比幸福,不过在冯云死后,这位公主的幸福也算到了尽头,于是她终日吃斋念佛,为冯云看着这个家。可惜府里的小辈越来越不服管教,她也老了,也管不动这些人了。
屋里点了香,袅袅的烟气缓缓上升,白雾朦胧了这位公主的面容,刚进去那一刹,低沉的音色传入耳中,“三小姐欢迎回府。”
冯慕凝愣了下,没想到两人第一句对话竟是这个,原来这个府里还是有人欢迎她的,想起前世白无双还帮自家娘亲说了不少好话,心里一暖,眼眶有点湿润,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伯母,本来进府就来给您请安的,母亲那催的急也就先去了,怠慢了伯母还请伯母责罚。”
在这位公主面前,不能玩虚的,但是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没想到白无双鼻腔逼出一声冷哼,“刘氏不得了,在这府里比我还重要了。”
这话里的意思,冯慕凝也能猜出一二,虽说白无双是一国公主,毕竟白霜国只是个小国,再加上她远嫁而来丈夫又不在了,作为桑梓国震国将军的妹妹自然比较吃香了,白无双心里的落差不会不大。
冯慕凝立刻恭维,“哪里,大伯母是一国的公主,更是府里所有人的长辈,听说爹爹早年丧父丧母,还是由大伯和大伯母拉扯大的。
冯慕凝的爷爷是个短命的,奶奶也是,剩下三个男丁,孤苦无依,幸好老大冯云是个有担当的,撑起了府里的重任,十国朝贺之时以一柄长剑单挑十国英豪,使得当时贵为公主的白无双芳心暗许。
可惜英雄薄命,两人才成亲没多久,冯云就染病死了,剩下白无双还有一个女儿,孤儿寡母的,安定公的爵位也被冯昀占了,再过上几个月,自家女儿也染病死了,到最后就只剩下白无双一个寡妇了。
初听此事时,冯慕凝觉得这位公主命途多舛,好不可怜,可是现在她已然不是当初天真的女孩了,丈夫女儿全都病死,难不成是传染病,那为什么府里其他人都活的好好的。
在桑梓国本没有弟承兄爵的传统,要不是刘将军力保,冯昀能得到安定公的位置?这一切一切的,都在证明那两人的死都是阴谋下的牺牲品而已。
冯慕凝站了起来,走近细看,这位白发老人愁容密布,眼里的哀伤仿佛一潭深深的寒水,一身的素白,像月夜里最不可测的迷雾,永远以悲伤到极致的状态感染世人。
不由想起了初见的那日,仿佛她也是一身素白的出现,然后一身素白的离开,离冯云死去都过了十来年了,没想到她还是放不下。
“大伯母,常年跪拜佛堂难免会使腿上血脉不通,侄女在荆州的时候学过一些捶打功夫,不如让侄女给你活络活络筋骨。”她想为这位前世未曾谋面的大伯母做些什么,发自内心。
白无双抬眼看她,想从她眼里看出有几分真意,良久莞尔一笑,这一笑使她年轻了不少,唇瓣吐出一个字,“好。”
寻了个椅子坐下,她闭上了眼,把整个身体交给了冯慕凝,冯慕凝按得很认真,一寸一寸帮她疏络,到了颈椎、膝盖部分捶打的尤为认真。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许是冯慕凝捶地太过舒服,白无双居然睡着了。
她站在一旁静静等,也不叫醒她,脸上很平静,也没有不耐烦。
秋娘有些按捺不住了,揉揉腿,活动活动,在程府,她讨得大少爷还有夫人的欢心,一向活的自在,跟在冯慕凝身后尽是活受罪,心里不由对这位三小姐愈发憎恶。
白无双的陪嫁丫头叫乌玛,她惊奇的看着熟睡的白无双,脸上满是笑意。
自从冯云死后,白无双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请了大夫都看不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