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他的大脑,身为帝王怎可为一己之私而不顾天下社稷?
“你可知如今朕在子民心中是何模样?他们都说朕无德无能,甘作亚父的傀儡,不配为大云朝的主君朝中大臣更是与亚父蛇鼠一窝,想要搞垮,颠覆朕的天下朕怎能容许?阿姐,你是朕最亲近的胞姐,我们当一荣俱荣,你要相信朕不会绝不会辜负你。不论你嫁与谁,朕都一定会倾尽全力保全你,不让你受到一点儿牵连。”
“陛下,天下,是大云朝百姓的天下,并非你一人之天下。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弃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朕几时弃过百姓?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若不肃清朝中奸佞,何来山河社稷可言?”
“是么?正所谓凡营衣食,以不失时为本。如今正当农时,陛下可曾关心过陵都周郡州麦种情况如何?江南发水致使稻种淹溺,民怨四起,陛下又可采取各方郡守之建议,指导农民活稻之法?您一心都扑在党同伐异之斗争之中,想的全是如何铲除异己巩固皇权。可若无百姓之安居,何来社稷?”
姜采盈全身发抖,皇权威迫之下她已无法站立,她敬跪于大殿正中央,话语振聋发聩
大殿陷入了一片肃穆之中,久久龙椅上那人都未回话不知过了多久,姜采盈的膝盖都有些麻木,眼前才出现一双金色雕丝的云纹状足靴,下一秒,她被一双手轻轻扶起,“阿姐,快起来。”
姜采盈心有余悸,此言已经严重干政。即便身为公主她也无力承受天子之怒。
“阿姐,朕”承认错误的话无法从帝王之口说出,他踌躇了半刻,才最终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即便是处置奸佞朕也不该将你牵扯其中,此事朕会另做打算,日后朕不会再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阿姐,你且先退下吧。”
漆黄的夕阳将光影拉得悠长。白余阶方阶上,她向外俯看着层层迭起的金瓦红墙建筑群
“恭送公主殿下”程太保在门外侍立着,不一会儿大殿上内响起了咳嗽声,少帝在里面下令,“程太保,去请丁太傅来,就说朕有要事与他商议。”
接着,又是不断地咳嗽。
姜采盈眉心拧紧,开口问道,“陛下可是受了风寒,有宣过太医么?”
“请过了,只是一律都未进过养心殿的门。”程太保忧心忡忡,“陛下每每都以政务繁忙而推脱,可龙体要紧呐。”话毕,程太保径直向姜采盈跪了下来,“老奴恳请公主殿下再劝劝陛下吧,陛下他最听您的话。这偌大的宫墙之中,他一人孤独惯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姜采盈转身望着他,“程公公,你听到我与陛下的话了?”
“老奴该死。”
其实作为三任御前掌公,程太保所知的皇权密事多得已经数不胜数。他能连连侍奉三任帝王,便是因为他不可撼动的绝对忠心。
姜采盈也并非想治罪,只是有些踯躅,“程公公,依您看来,此事”
“哎哟,老奴惶恐不敢妄议政事。”
姜采盈叹了一声,罢了。想要撬动这位深谙宫廷之道,只会明哲保身的公公的嘴,怕是比登天还难。陛下年少继位,朝中众臣又确实欺他弱小,为卫衡马首是瞻。
殿内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促,姜采盈止不住回头望去,心中犹豫不决。一方面她讨厌再一次成为帝王纵横的棋子。另一方面,如今朝中形势不稳,陛下想要靠一己之力扶大厦之将倾,不用些非常手段是十分难的。
上一世姜采盈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如果有羽林军贴身护卫,阿弟也不至于被贼人追至地宫,砍下头颅
自卫衡死后,羽林军精锐悉数遭副使江澈鼓动调职或请辞,随后转而效忠于朝中新兴的党派之中,做起了暗卫或杀手。
这一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