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样。
帕子非但没将沈知聿脸给擦干净,还越抹越黑,眼睫毛粘上墨块,他神情呆滞。
眸中掠过几丝晶莹。
沈知聿的模样实在是没辦法继续下午的监考,镇长与官兵商量好,讓沈知聿提前回去。
方霜见与沈知聿是走后门离开贡院的,她走在前面护住他,他拿一大块綢布将身子裹住,看起来有点像街头的流浪汉。
一大桶墨水泼下来,换谁都无法保持风度吧?
虽说后门没有人,但要想去街上找馬车还是要路过前院。
他们剛从拐角出来,一大群考生家属便蜂拥而至,将两人团团围住,又在看见两人怪异的打扮行为后,愣住。
啥玩意啊,考生不像考生,考官不像考官,裹得像个蚕蛹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认出来:“欸,你不是进去找你夫君的吗?这位是你夫君?”
方霜见扭头,身后男人用綢布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里有怅惘,有委屈,眼里泪光闪过。
“不是。”她答,“家里烧煤的。”
“散了吧,明天才考完。”
众人失望至极,四散开来。
她与沈知聿一前一后走到街邊,春蘭早叫好馬车,安静与马夫坐一块。
上马车后,沈知聿仍裹住身子,头也偏到一邊,缩在角落默不作声。
“知聿。”
男人转过头。
露出张一块黑一块白的花脸。
“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没绷住,捂住嘴依旧止不住笑。
他现在的模样活脱脱是一直熊猫,不过古代應没有熊猫这个说法。
“你好像一头牛。”她笑,“像一头奶牛。”
“哞哞哞——”
她在一邊学牛叫,角落的男人头越来越低,抓绸布的手发抖。
身上衣袍湿答答的,墨水将所坐的垫子染成灰黑。
直到听见抽噎,方霜见才意识到不对。
“你哭了?”
他不理睬。
“你为什么哭?”
他还是不理睬。
她撇唇。
开个玩笑都不行吗?真小气,她又不是故意笑话他,是他太好笑,她才没忍住笑了一下。
男孩子家家的,心眼这么小。
“哎呀,不要哭嘛……”她慢慢挪到他身边,“没事的,洗掉就好了。”
“其实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像奶牛,我是说你像奶牛猫,你知道奶牛猫吧?就是一种很可愛的猫,长得像奶牛,不是叫声像,它叫起来是喵喵喵,可愛吧?”
还是不理她。
一直以来,她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这个限度很低。
事不过三,主动三次都不理她,她就不会再主动说话。
她起身坐回主坐,低头扣手指。
回去后,方霜见待在房里换衣裙。她的衣服上也溅了墨水,还有两只手。
换了件宽松的袍裙,用用皂角将双手仔仔細細洗了一遍,确保没留下墨水。
她抬头问:“春蘭,没人发现是我们做的吧?”
春蘭摇头:“夫人放心,没有。”
春兰不明白沈夫人为什么要对沈大人那样做,也无所谓明不明白。她小时候被父母逼着背沈大人写的策论文,背不下来就抄,心里对沈大人和他写的文章恨之入骨,终于找到几乎报复。
“那就好……”方霜见用帕子拭干手,“你出去吧,我睡了。”
其实时辰才剛到酉时,天还未全黑,正是街上正热闹的时候。
而且,方霜见连晚膳都没用。
春兰不解,还是听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