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许人和我说话。后来惠文后嫁来秦国,大王将我交给她抚养,她对我很好,如姊如母。”
“她时常带着我去见大王,见到大王的机会多了,他便对我熟悉,于是我们君臣关系,愈发深厚。她为我找傅姆、女师,我因此和宗室中人结识。国都中的人,都以为我是国君家的孩子,就连你,起初也以为我是女公子,但其实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孤儿。”
“没有王后,靠我自己,我只是秦国宗祝下小小的一个司巫,也许一生,都会在宗庙的烟火中,和神主为伴。她虽然不是我的母亲,却给了一个母亲能给孩子的一切,我不支持她的事情,可我也不能容许别人伤害她。”
楚越放下汤匙,金属的汤匙落在漆碗边缘,发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声响,“你们要做的事情我不管,嬴壮、嬴雍,我都不在乎,但是王后不能有事。”
白起脸上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你知道?”
楚越平视白起的眼睛,“我是秦人的大司巫,就算我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不过问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什么都知道。”
“惠文后抚养我长大,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阴君楚越。”
白起略作迟疑,“我知道了。”
话说到这地步,楚越也无心再吃饭,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站起来,绕过几案,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她大半边身子,全投入了白起怀中,白起单手揽住她的腰,“怎么了?”
“睡久了有点难受。”
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从脑海中冲出一般,白起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卧在自己膝上,拇指按上了她的太阳穴,沉重的力道落到穴位,那跳动的东西被按回原位。
日子依旧稀疏平常的过,这段时间秦国休养生息,并未对外征战,天启阁的消息不多,楚越每隔三五日去一次,剩下的时间,都留在家中,陪伴珠珠和嬴和。
两个孩子一时兴起,要捏泥人,珠珠捏了好几个,放在石头上,楚越凑过去看新鲜,珠珠高兴地指给她看。
“这是阿母。”
“这是阿父。”
楚越愣了一下,“你说是什么?”
“这是阿父。”
她看了一眼剩下的两个一大一小泥人,问道:“那两个是谁?”
“白将军和弟弟啊。”
楚越挑眉,意识到珠珠说的‘阿父’指的是嬴华,她将几个泥人放在一起,又要去摘叶子做菜。
‘阿母’在中间,楚越望着‘阿母’左边的‘阿父’和右边的‘白起’,一时忍俊不禁,笑着笑着,一股悲凉的感觉迎面袭来,她招手让珠珠过来,细心擦掉她脸上沾着的黄泥。
看着面前的女儿,楚越有些迟疑。
一旦自己出了事,等待着她的命运,也将是未知,齐宣王杀死自己出身秦国王后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果自己不留给她足够的后盾,爵位、金钱、地位,她以后的人生会很艰
难,公孙的身份,反而会成为束缚。
“珠珠,你愿意一辈子留在母亲身边吗?”楚越问道。
再过一段时间,历史上著名的奇女子北宫婴儿子就会出现在世人眼中,战国策记载,她一辈子都没有嫁人,理由是为了侍奉父母,以尽孝道。赵威后,也就是赵雍的儿媳妇,对婴儿子的孝行大加赞赏,并提出给她一个封号。
楚越别的不敢说,抗压是一等一,她不愿意,谁还能越过她把她的女儿强行嫁给别人?她把他头都拧下来。
珠珠想了想,“不要。”
“嗯?”楚越竖眉。
“阿母不让珠珠做这,也不让珠珠做那,珠珠才不要一直留在阿母身边,我要去一个没有阿母的地方,藏起来,让阿母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