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相反。
顾临显然把药带回了公寓。
他不是自主停药,是中途出了意外,被迫中断,这个意外就是曈曈。
曈曈搬进了公寓,就再没搬出来。
坐在最后座的纪曈,盯着报告书封面上的公章看了半分钟,才将报告书翻开。
他一页一页翻过去,一行一行看,又在第四页停下。
z类药物成分和苯二氮卓类药物成分映入眼帘,纪曈眼皮神经跳了下,但已经不像昨晚那样紧绷了。
拿去检测前,纪曈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
现在他站在这个报告上回望之前种种,都有了答案。
他说要去公寓,顾临说没收拾,不方便。
他最开始以为,是他们分开了半年,感情淡了,有隔阂了,顾临介意了。
后来发现了顾临背上的伤。
他想,哦,原来不是没收拾好屋子,是没收拾好自己后背的伤。
再到现在,拿着这份报告。
他想,哦,原来不只是没收拾好自己后背的伤,也没收拾好药。
真厉害。
这么厉害,这么有本事,怎么不瞒他五年十年。
世界这么大,柏林这么大,国王大道距离格吕内瓦尔德400多公里,高速都要五个多小时,顾临偏就去看了那个医生,偏就让悦哥翻到了他那份病历,偏就让他听到了那通电话。
世界大个鬼啊,明明就只有一个圈。
纪曈没再往后翻,他合上报告书,攥着大衣口袋里头碎屏的手机。
如果当时他没搬进公寓,顾临打算什么时候停药?
高考那段时间他也在吃吗?
他查睡眠障碍资料的时候,有看到很多人说长时间靠药物辅助入睡,起来会全身游离痛,顾临有吗?要养多久才能彻底养回来?
……
“曈曈,你小舅说你这两天都没睡好,路上还要一会的,你睡一下,到了赫哥叫你。”
“赫哥。”
“嗯?”
“你墨镜还戴吗。”
秦赫:“…?”
话题跳这么快吗?
怎么突然转到墨镜上了?
“不戴了,在盒子里呢。”秦赫说。
刚刚他大晚上戴墨镜下去接人纯粹是为了展示自己型男的风姿。
“那能给我吗。”纪曈声音瓮声瓮气的。
“当然可以,”秦赫登时把墨镜盒从车门凹槽里拿出来,转身递给纪曈,“喜欢这个墨镜啊?赫哥明天晚上带你去国王大道买?”
“不用。”
纪曈一直低着脸,他接过盒子,打开,拿出墨镜,戴在脸上后,才把报告书放在一旁,仰头靠在椅背上。
秦赫还要说什么,道路两旁光影透过车窗闪在纪曈红通通的鼻尖和下巴上。
秦赫:“。”
半分钟后,宋枕书手机屏幕亮起。
发消息的是秦赫。
宋枕书:“?”
宋枕书点开一看,是一张小黄脸摘下墨镜在哭的动图。
宋枕书:“……”-
“我喊了餐过来,都是按你口味点的,等下送到房间门口。”宋枕书把纪曈的双肩包放在酒店沙发上。
宋枕书订了顶层两间套房,让纪曈单独住一间,安静点…至少红眼睛的时候不用戴墨镜避人。
秦赫:“曈曈,我和你小舅就住隔壁,有事就打电话。”
纪曈点头应下。
宋枕书和秦赫交代完,两人朝外走,宋枕书脚步又慢下来,走到门前,没忍住,转过身来。
“明天不用舅舅陪你?”
纪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