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看到顾临给他裹完毯子后,背过身,屈膝,半跪在沙发前。
“上来。”
纪曈心脏仿佛都失重了一瞬。
顾临后背那条疤被睡衣盖着,纪曈看不见,却分毫不差地记得它的位置。
纪曈鼻尖又泛上酸意,可终是撑着沙发,缓缓坐起,很小心地往前一倾,趴在顾临的背上。
“疼不疼。”纪曈知道那条疤早就愈合了,早就不疼了。
可他还是问了。
像是替那个时候的自己问的,也替那个时候的顾临问的。
“不疼。”顾临一字一字道。
等纪曈整个胸膛靠上来,顾临才稳稳起身。
纪曈抱得很近,紧到自己的胸膛和顾临后背之间没有一点缝隙,紧到顾临的心脏好像跳在他的胸膛里。
顾临将人抱到浴室,抱放到洗手台旁,用温凉的水洗了条薄毛巾,敷在他眼睛上。
“凉不凉?”他问。
纪曈:“有点。”
顾临将水温调高了几度。
纪曈眼睛被毛巾覆盖住,手始终抓在顾临身上,有时抓着袖子,有时抓着领口,不是不安,只是想确定顾临在身边。
他刚从被窝出来,颊边还是红的,顾临又开了浴室的烘灯,热气一涌,连脖颈都带着气血充足的绯色。
像蚌肉那样柔软。
明明近在咫尺,顾临依旧嫌远。
心随意动,他低头,和他接了个绵长的吻。
敷完眼睛已是十分钟后,纪曈被背着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却是抱着的。
他平日就黏人,今天哭过一通,更是几乎形影不离,吃饭要跟,洗碗要跟,扔垃圾要跟,像只黏人到随时朝人露肚皮的猫,连晚上也睡的客卧。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期末成绩出来那天。
和期末成绩一道出来的,还有二次选拔的排名。
班群里已经在发各种“分从四面八方来”的表情包。
计一计二都是竞赛选拔出来的提前批次,和其他班相比,考试压力没那么大,但现在安大研究生能留在本校的也就对半分,能保学硕的更少。
虽然进入项目组已经比其他人快了一步,但毕竟也是学院全新的改革和尝试,现在如何,不代表三年后如何,还是要靠成绩说话,保本校又只有一半人,不卷到系前列跟挂科也没多少区别。
查分系统早上九点开放,八点起,班群就热闹得不行。
今年离散数学题出得很难,从考试结束到现在都还有人讨论题型。
纪曈寝室小群却没有一个“离散数学”的字眼,连李原那么闹腾的人都难得安静。
他们在等顾临的选拔排名。
参加这次选拔考试的一共百来号人,只有前十二才能进入项目组,按照成绩排行,自主选择班级。
也就是说,顾临不仅要进入前十二,还得进前六,才能保证有选择权。
纪曈一早睁开眼之后,就没闲下来过。
“你别紧张,我们不是对过答案吗,应该没问题。”
“今年试卷是杨老师出的,你平时做了他那么多练习题,都腌入味了。”
“成绩还有半小时出,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到九点我喊你?”
“你口渴吗?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不渴。”顾临拉住自家男朋友的手腕,往下微微一拽,纪曈被带到顾临身前。
两人坐在地毯上。
地毯昨天刚送去干洗过,此时还带着蓬松的薰衣草香。
顾临曲指在纪曈大腿内侧刮了下:“盘腿,坐好。”
纪曈乖乖盘腿,往后靠在顾临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