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纪曈静静看了一会,踩雪似的猫进厨房。
顾临正要合砂锅盖,腰间忽然多出一只手。
“你做艇仔粥了?”纪曈闻出来了。
顾临掌中平板屏幕还定格在粥制教程上。
“嗯。”
纪曈问:“几点起的?”
顾临:“7点。”
醒来后就下单了食材。
“昨天不是说想吃么。”
“我就随口一说,”纪曈昨天喝完酒,随便说了一句有点想吃艇仔粥了,“点外卖也一样。”
纪曈把脸埋进顾临后背衣服,左右扫了扫。
“没让你做。”
“那已经做了,怎么办,”顾临将火调到小档,“赏脸吃一口?”
纪曈笑了下:“那就品鉴品鉴吧。”
水槽里还有洗干净的蘑菇和虾仁。
“还要做什么?”
“蘑菇炒胡萝卜,虾仁滑蛋。”
“一起。”
“砂锅烫,去外面等。”
“不要,”纪曈把薄毯摘下来,挂到玄关走廊的架子上,又走进来,“我给你打下手。”
纪曈越过顾临要去拿刀切胡萝卜,手被按下,下一秒,手里多了一小盆圣女果。
“洗干净。”
纪曈转身面向水槽,先洗了两颗,自己尝了一颗,味道还不错,于是抬手把另一颗塞到顾临嘴里。
顾临的手机就在这时响起。
“接一下。”顾临说。
“手机在哪?”
“口袋。”
纪曈放下沥水碗,抽了张纸巾,擦干手,从顾临睡衣胸前口袋拿出手机,正要接,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一下站住。
“妈…不是,你妈妈,阿姨的电话。”
安京10点多,德国和安京差6个小时,那德国才凌晨4点?
凌晨的电话?
顾临看他骤然睁圆的眼睛:“我手脏,先接。”
纪曈紧张到嘴巴有些发涩,电话已经响了四五声,担心那边有急事,他抬手在自己嘴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滑动接听,就着这个姿势把手机贴到顾临耳边。
“在干嘛,怎么这么久才接?”杨茵的声音透过屏幕,漏了一点到纪曈耳朵里。
纪曈装作没听见,专心看着地板。
要不开个免提发这里,他先回房间?
“在厨房。”顾临说。
杨茵:“还没吃早餐?”
“嗯,”顾临扫了身旁的人一眼,“他起得晚。”
纪曈像被雷劈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顾临,眼里全是“你在说什么”的震惊。
好在杨茵没听清:“什么起得晚?”
“我起得晚,”顾临若无其事到仿佛刚刚真的只是个口误,“怎么了妈,怎么还没睡?”
“刚从悉尼回来,倒时差,”杨茵说,“回德国的机票买了没?”
听到机票两个字,纪曈重新低下头,眉头下意识蹙起。
“还早。”
“你爷爷昨天问了,你订票了就把航班信息发过来。”
“嗯。”
“早点订,免得人挤人。”
“知道了。”
“东西都收拾了没?”杨茵又问。
“没什么要收拾的。”顾临放下手中的刀,俯身打开水龙头,挤了一泵洗手液洗手,冲水。
纪曈思绪被“机票”两个字带走,没注意到顾临的动作,只知道顾临往旁边走了一步,怕手机离远听不到,也跟着往前踏过去——
“踩到了。”顾临忽然低声说。
这话显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