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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知道护照和身份证的事,可他不知道,纪曈竟然随身带着。

还和自己的护照身份证放在一起。

宋枕书还来不及细想,纪曈动作倏地一顿。

他转过身来,左手小臂仍锢在宋枕书手里,却浑然不觉,低头胡乱去摸自己衣服口袋:“我手机呢。”

宋枕书心口泛酸:“找手机干什么。”

纪曈答得很快。

“看德国的机票。”

所有情绪轰然倒塌,宋枕书闭上眼睛,再睁开,他俯过身捡起掉在木盒上的手机,解锁,滑动屏幕,找到那个链接着半岛公寓的监控软件,点开。

“舅舅骗你的。”

“没让他回德国。”

“他就在半岛,哪也没去。”

宋枕书把手机屏幕转到纪曈面前。

监控中,顾临已经换下那身冲锋衣,穿着居家服靠在中岛台旁泡咖啡。

纪曈眼不交睫看着,一言不发,直到宋枕书摸出他自己的手机。

“舅舅给他打电话。”

纪曈像是终于回神,抬手压下宋枕书的手,手仍然绷着。

良久。

纪曈垂下眼,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舅舅,”纪曈嗓子哑到有些发干,“不好玩。”

“不要用顾临的事骗我。”

宋枕书把手机放到纪曈掌心。

“不是舅舅骗你,是你骗你自己。”

纪曈思绪卡壳,他不明白,倏忽转过头。

他手机屏幕还定在半岛监控的画面上,纪曈也没退出,就那么放着。

宋枕书同样转过脸和他对视。

“纪曈。”

纪曈一时竟愣住。

自纪曈有记忆以来,宋枕书便一直喊的“曈曈”,小一点的时候也跟着家里人喊“宝贝”,从没喊过“纪曈”。

这是小舅舅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从接你回来到今天,到现在,你给顾临发了多少条信息,看了多少次监控,打了几个视频通讯。”

“为什么顾临只是出个门,你都必须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什么,要见什么人。”

“为什么要把顾临的身份证和护照随身携带,还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为什么在我说要顾临回德国的时候,你的第一个念头是上楼拿护照,看手机,看去德国的航班,而不是生气,不是质问我,为什么要让顾临回德国。”

“你甚至都想不到要和我‘争吵’。”

“为什么?”宋枕书定定看着他。

“因为你没有时间,因为你要去找他,你要确保顾临在你身边。”

“因为一切原因都不及顾临重要。”

纪曈像被一泼雨兜头浇下,浑身冒着湿气,脑海中漂浮着仅剩的一个念头。

对啊。

有什么不对吗。

宋枕书像是看透了纪曈的想法。

“你想说这就是你和顾临的相处方式,你从小就是黏人的个性,是吗?”

纪曈刚要张口,就被宋枕书斩钉截铁打断。

“不是。”

“不是的,曈曈。”

宋枕书重新喊回“曈曈”,神情也不再是之前的漠然,甚至比以往更温和,可抛出的话却如惊雷乍响——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亲密关系中的‘心理退行’。”

“对依恋的对象,包括父母、配偶、孩子,甚至是物品或环境的分离或预期分离,产生超过的、失实的、过度的恐惧或焦虑,甚至是灾难化想象。”

“这不是正常的相处方式。”

“也不是‘黏人’,是焦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