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毛巾递给他,对徐同春说:“徐老师,这么晚给您添麻烦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就行。”
徐同春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老人家本来就觉少。那你留着照顾他,我先回去了。”
陆砚送他出门,又对陈医生说:“陈医生,明宣这还得有您在,麻烦您到客卧将就一晚。”
“对,客卧没人睡,但隔两天就会叫客房服务打扫,床品都是刚换的,您去那边休息吧。”黄昊拧毛巾出来,领着陈医生去客卧。
陈医生道:“那行,有事随时叫我。”
等黄昊回到主卧,陆砚又交待他:“这里我看着,你去烧点水,再煮点粥,明宣醒了要吃点东西,再吃药。”
黄昊发现对方想得比之周全,于是应道:“好,麻烦陆老师了。”
他出去忙活,主卧就只剩下陆砚和玉团。
陆砚坐在床沿,朝玉团张开怀抱。玉团犹豫片刻,爬到了他怀里,瘪着嘴眼眶红红的。
“吓到了?”陆砚抱着他问,一边摊开他右手,轻轻揉了揉。小孩不知道按门铃,拍门时将手心都拍红了。
玉团点了点头,带着鼻音的声音小声说:“我不要你们生病。”
陆砚顿了下,理智让他觉得应该告诉小孩人都有生老病死,可感情却让他顺着小孩的话说:“好,都听你的。等你爸爸醒了你再跟他说说,以后不许生病了。”
玉团意识到他在哄自己,噘了噘嘴,往他怀里靠了靠。
陆砚学着季明宣平时的样子轻拍他的背,问:“要不要睡一会儿?”
玉团摇头,想到爸爸刚才的梦中呓语,问他:“你们今天拍了祖母去世那场戏?”
陆砚:“嗯。”
玉团扭头看向熟睡的季明宣,轻声说:“我没有见过祖母。”
他说:“但我记得,一到祖母忌日,他就睡不好觉,彻夜为祖母抄经祈福,最后还要病一场。”
陆砚猜测他说的是盛行初,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从前他总不相信小孩来自古代,也不信他和季明宣与陆长安、盛行初有什么前世今生的关系。
直到最近,他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孩,故意问:“你父亲不陪着他么?”
“自然要陪着。”玉团扭头皱眉看着他道,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陆砚提了提唇角,下巴搭在他头顶上道:“那就好,有你和你父亲陪着他,他应该不会难过太久。”
“那是自然。”玉团骄傲道,“我可会逗他开心了。”
陆砚:“是么?那明天你也逗逗他开心,好不好?”
玉团点头,又看向他说:“光有我不行,你也得出力。”
陆砚弯起唇角:“好,我也出力。”
他和玉团小声说着话,说到后面,小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回应越来越慢,慢慢歪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期间黄昊端了水进来,见陆砚在哄玉团睡觉,又悄声出去煮粥了。
陆砚把睡着的玉团放到季明宣右侧的床铺上,给两人盖好被子。风寒发热不是病毒感冒,不用特意把小孩和季明宣隔开。
陆砚又用体温枪给季明宣量了体温——38.6℃,已经降了一点。
他给季明宣换了毛巾,搬了把凳子坐在床左侧,看着对方打点滴的左手。
季明宣的手很好看,只是那针/头实在有些碍眼,他还是更希望看到季明宣健康活泼的模样。
而不是刚才那样高烧不醒、深陷梦魇的模样,也不是现在这样安静虚弱的模样。
他注意到季明宣嘴唇发干,从医药箱里取了棉签,沾了点温水给对方润了润唇。
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