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徐清来肩头爆开血花,他闷哼着倒退数步,残雪剑插地才稳住身形。
“师兄!”甜杏想冲过去,却被突然翻涌的黑潭水拦住。
水面浮现明月仙宗的惨烈战况——护山大阵已经千疮百孔,修士们且战且退,而妖潮和鬼族大军如潮水般涌上山门。
“看见了吗?”魏琪痴迷地抚摸着水镜,“死了好多人,好舒服,好满意,好开心。”
他心口的剑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周身鬼气浓得几乎化为实质。
局势翻转如此之快,徐清来已经开始难以招架他的进攻。
不好!他的力量正在飞快地增强!
现在只怕他们两个加起来再翻个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魔种的力量竟这么可怕么?!
黑潭水面突然剧烈翻涌,倒映着甜杏苍白的脸。
她看着水镜中的尸横遍野,鬼气冲天。
“杀魔种必用仙骨”
这句箴言突然在甜杏脑海中炸开,她握着碧桃剑的手猛地一颤。
余光里,徐清来正撑着残雪剑艰难起身,白衣已被鲜血浸透。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若战,则与魔种同归于尽;若退,则天下覆灭,生灵涂炭。
对于师兄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不行”她在心底嘶吼,“绝对不行!”
甜杏的指尖悄悄抚上自己的丹田。
完整的妖丹正在那里缓缓转动,散发着温暖的光。
她是世上唯一一株银杏树,也是最好不过的“药”。
若是赌一把,若是用这个若是用这个代替仙骨
另一边,徐清来抹去嘴角的血迹。
他的目光扫过甜杏颤抖的背影,又看向魏琪心口那道始终无法愈合的剑伤——那是二十年前自己留下的。
命运合该如此么?
哪怕在云灵草涧他就已经努力传信给王玉,哪怕在明月仙宗时他就已经留下了一道剑气,哪怕
他从始至终,都在努力地挣扎,想要活着。
徐清来苦笑了一下,一个念头在心中成形。
两人背对而立,谁都没有说话。
同样的,谁也不知道对方不约而同做出的决定。
“徐清来”魏琪笑得很开心,“论与仙骨的融合,你不如我,我在此处待了太久太久,已经和魔种分不开了。”
“是么?”徐清来忽地轻蔑一笑,“魏琪,你真以为鬼族大军能攻破修真界么?”
说罢他掌心一推剑柄,残雪便飞了出去。
甜杏只愣了一下,很快猜到他要做什么,也跟着笑,碧桃也跟着飞出。
魏琪脸上的笑容一顿,“徐清来,我真是讨厌你这幅自大的样子,世上可不是什么事都能如你愿的!”
是么?
绝望已经在人群中蔓延。
前有妖潮,后有鬼族,护山大阵也濒临破碎。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可众人的心却沉入了最深的黑夜。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
“轰!”
一道雪白的剑光突然从天而降,正中血瞳妖王的巨眼。
妖王发出凄厉嚎叫,那柄通体雪白的长剑钉在它眼球上,剑穗的金铃叮咚作响。
另两道碧绿的剑光紧随其后,一道剑光如碧水寒潭,所过之处鬼族灰飞烟灭;另一道却似春风化雨,温柔地注入护山大阵的裂缝。
濒临崩溃的阵法突然焕发生机,淡绿色的光幕如新叶舒展,将肆虐的鬼气尽数隔绝在外。
远处山巅,似乎隐隐有一道红衣身影迎风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