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歪歪狗头。
好似听出着话语中的不爽,立即收起舌头,耷拉下狗脸呜咽起来,满脸委屈相,伸出狗腿开始扒拉谢昭珩的锦袍,似是在求饶。
谢昭珩望着衣袍上落下的那灰扑扑的狗爪印,心中愈发不爽。他觉得自己就是吃多了撑的,竟招惹了个这样的麻烦回来。
其实这傻狗死不死的,同他有何干系?
“得寸进尺的东西,就跟你那狗主子一个样。”
谢昭珩沉着眉眼道了这么一句。
却到底没将它撵出去。
此时萧建策马上前,隔着车壁,向里头低声禀报。
“殿下,果然不出您所料。”
“方才冉世子似是与肃国公夫妇起了争执,甚至不愿与他们同乘车架回府,是负气走回肃国公府的,且听跟踪冉世子的小厮说,他脸色甚为不佳……”
直到听到这个消息,谢昭珩脸上神色才稍霁。
肃国公府向来谨小慎微,放眼在文武百官中,也是趋利避害的个中高手。若说镇国公府是靠着赫赫战功屹立不倒,那肃国公府,则是奉着中庸之道,收敛锋芒存活至今。
依着现下朝中的局势,肃国公夫妇就算不想得罪瑞王,那也合情合理。
“殿下,现下是否要在曹安那处使使劲儿?”
“那曹安自从与首辅府退婚后,在翰林院的际遇已是大不如前,就连校正这么简单的差事也屡出差错,此时只需稍稍刺激一番……许大姑娘的这纸婚约,只怕即刻就能告吹。”
谢昭珩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车帷中才传出他莫测高深的语调。
“赶虎入穷巷,只会适得其反。”
“且人心,需得一点点凉。”
“不急。”
车架顿停。
谢昭珩踩着踏凳下车。
旺财紧随其后,摇着尾巴跟了下来。
“还请殿下示意,将这狗养在何处?”
“自然是撵去后院,越偏越好,莫要让它时常来我眼前碍眼。”
谢昭珩语顿了顿,又填补了句,“命人仔细看着,不准让它出任何差错。”……
主子虽满面嫌恶,可言语中却流露出照拂之意。
萧建只点头应下,立即命人在后院专门腾出一间屋舍,甚至特意找了两个小厮好生看着。
可旺财并不安生。
本来就是到了一个陌生环境,那股子刚开始的兴奋与激动过去后,旺财眼见周遭没有熟悉的人,忽就开始焦躁起来,扯着脖子狂吠不止,时不时还拖长尾音呜咽几句。
听着甚为凄凉。
谢昭珩听得心中愈发烦躁,直接将手中折子,一把甩在金丝楠木的案桌上,崩着额角的青筋,冷言不耐道。
“去!将那畜生直接牵到内院来!”
“它若再敢鬼吼鬼叫,本王割了它的喉咙!”
——
翌日。
蘅芜苑。
许之蘅正在挑选大婚之日上身的衣料。
此时黄眉踏入房中,神情焦急禀告道。
“姑娘,大事不好了。”
“晋王殿下那头派人传话。”
“说晋王殿下不愿养旺财了,要么您就立即将它接回去,要么他就直接将其送去瑞王府,再要么他现在就要宰了它……”
“什么?”
许之蘅闻言,由椅上腾然站起身。
按理说不该。
谢昭珩既能提出要将旺财带去晋王府,那以他的性子,轻易是不会将旺财撵走的,这好好的,他这是抽什么风?
“快去备车,你们这就随我去晋王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