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颤着心尖,小心翼翼道。
“我委实没想到今日来的会是栾指挥使。想必栾指挥使看见我也很吃惊吧?”
孔春神色极其尴尬为难,怯怯向彼此指了指,“你?我?我俩……”怎么可能做得了夫妻?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栾辛冷声截断。
“我自然知道今日相看的是孔姑娘。”
“确切地说,是我特意命媒婆去孔家费力游说,这才将孔姑娘请至此处的。”
孔春似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心跳莫名跳得更快了些,睁圆了两只眼睛望着他,“???”
栾辛如座万年不化的冰山端坐着。
那算狭长的眼中似深潭翻涌的淤泥,平静下暗藏着诡谲,说话的声音又冰又哑,好似毒蛇吐信,不禁让孔春后颈的寒毛不自觉竖起。
“今后我想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孔姑娘不会忘了当日誓言吧?我今日便是特地来讨债的。”
“我如今万事向好,钱权尽有,唯一缺憾是婚娶有些艰难,少个可以管事看家的婆娘,我想让孔姑娘以成亲作为报答,想必姑娘不会拒绝吧?”
最后一句,栾辛是凑近了说的。
语音缓慢,带着隐隐的威胁与压迫,好似蟒蛇在耳侧的嘶嘶声,瞬间激起孔春浑身的鸡皮疙瘩。
在过于猝不及防与紧张下,孔春只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她低下头,压根不敢看栾辛的眼睛,浑身都有些微微发颤,晶莹的泪光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流下。
她自然是不敢直接拒绝。
可也试图反抗。
语音哽咽道。
“婚姻大事,非同小可。”
“京中名门闺秀众多,个个都比我出众,栾指挥使不妨再好好考虑考虑。”
栾辛语意中带了些唏嘘,“可她们都不欠我,偏只有你欠我。”。
意思是只有自己好欺负呗。
这人长得是凶了些,脾气瞧着也不太好,可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又家财万贯的,哪儿有什么讨不上媳妇的,凭何就要揪着自己个儿不放?
孔春到底是个性情柔弱的。
做不到义正严辞地拒绝。
只能一边默默垂泪,一边揪着桌下的帕子。
“若说管家理事,其实我也不甚擅长,我很笨的,看到数字就发晕,平日里还懒怠,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胆子也小,没人陪的话不敢出门……”
秋阳原是暖色。
可透过栾辛发梢时似乎褪成了凌厉冷调。
他投在地上的影子好似封冻在地上的玄铁。
知道的是在相亲。
不知道的是在刑讯逼供。
“孔姑娘诸多借口,是不想嫁我?”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孔春猛然战栗一下,下意识摆手否认,眼泪又重重砸落两滴,她顶着对面阴鸷的眸光,只觉有腐骨蚀心的黑雾漫来,使得人连呼吸都变得压抑凝滞。
孔春想起那些街头巷尾流传的、事关栾辛的残忍可怖的传闻,想起那服毒自尽的通家十三口,想起邻居姐姐提起那些死尸的惨绝人寰的场面……
呜呜呜。
她家世微薄,无权无势,兄长仅仅只是七品,如若拒绝栾辛的求娶,那便是将人得罪了个彻底,谁知道他今后会不会借机发难?
一个不慎,只怕通家老小都要遭她连累。
今后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孔春泪如雨下,洇花了桃红的浅淡胭脂,抽抽嗒嗒抬眸,杏眼水雾朦胧一片,断断续续的语调中裹着哽咽,也不知是在应对栾辛,还是在说服自己。
“我并非不想嫁。栾指挥使出类拔萃,身居要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