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会是薇娘?她不是被丁叔收养,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么?我上次回去省亲时,她才嫁了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莽汉,说要同他好好过日子来着……”
孔立诚干脆一股脑将他知道的,三言两语全都吐露了出来,“丁叔意外去世了,她那夫君好像是个在逃的逆党,伤好之后也跑路了,薇娘无处可去,所以只能拿着信物入京寻亲。”
“岂会如此……”
曹安闻言,又是惊又是怒,袖下的手掌攥紧成拳,“我就知道……我就知那人是个居心叵测的混帐!薇娘当初如若信我,岂会受这么多苦,早就一路好吃好喝随我入京认亲了,丁叔说不定也不会死……”
“可世上哪来得那么多早知如此?”
“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孔立诚见他反应如此大,不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曹安,你我相交多年,我知你对薇娘的情意,之所以瞒着你她入京之事,一则是她不让我们同你说;二则,我也是在为你考虑。”
“你大婚之期已定,不日就要成亲,此时就该抛却那些前尘往事,一心一意筹备婚事。且说起来,那位许曼姑娘还是首辅胞妹,今后你就更得同薇娘避嫌了。你们虽无夫妻缘分,却也还有几分亲缘,今后各自珍重,相互照拂,如此也算全了少年相知的情义。”
孔立诚说罢这番话便走了。
只曹安站在空荡的廊间呆站,他只觉自己的心,就像是随着穿廊秋风纷飞的衣袍,七上八下根本就落不到实处,浑浑噩噩当完职,回到家中后才微微缓过神来。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齐齐涌来,曹安脑中闪过些什么,他总觉略微有些不对劲,他招手唤来刘东,“你回桃源县翻查翻查,将事情原委全都细查一遍,看看其中还有没有遗漏下的细节。”
——
京兆府外。
许家人手忙脚乱地将晕着的嫡小姐扶上马车。
许之蘅不愿意让母亲担心,可到底刚认亲不久,她还没太摸清母亲的性情,又觉这次事态好像有些严重,有些紧张不敢睁眼,耳旁传来孔春的嘤嘤哭泣声,心若油煎着,正犹豫着不该如何是好……
“好了,现下都是自己人,蘅儿就莫要装晕。”
许之蘅通身微僵,眯着睁开眼睛,略有些紧张道,“原来母亲早就看出来了…”
肖文珍并没有多问,只眼中噙着泪,关切她的伤势,“你方才摔疼没有?晋王不会对你用刑了吧?有没有哪里痛?都怪为娘没照顾好你,我儿攀崖都未曾受伤,回到城中却磕碰到了……”
许之蘅眼中也有些湿润。
其实谢昭珩出招极狠,她那半个肩膀都震得生疼,可现在当着母亲的面,只推脱说“不疼”,然后小心翼翼道,“母亲,其实方才就是场误会……可女儿确实也是得罪晋王了,会不会给家中招祸啊?”
多么懂事的孩子。
身上都受伤了,可首先却是内疚,想着会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肖文珍执起巾帕,掖掖眼角的泪花,“蘅儿放心,无论是你父亲许家,还是你外祖镇国公府,都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晋王确是天潢贵胄,但若当真欺到头上来,咱们也是有几分还手之力的。”
肖文珍说致此处,话语微顿,还是将她搂在怀中,谨慎嘱咐道,“可晋王势大,手段雷霆,今后若非必要,还是莫要去招惹。”
听母亲这么说,许之蘅便知道分寸了,她点了点头,“是,孩儿知道了。”
当日太医上门,给许之蘅把脉诊断。
左肩气滞血瘀,每日需要送服汤药,外揉膏药,静养七日。
跟着嬷嬷学规矩的事只能暂且搁置,不过许之蘅也没有闲着,跟着女先生已经开始学习认字,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