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出对方的轮廓, 就好像每看一秒,痛楚就会减弱一分。
慕漓见到裴闞言那么痛苦,看向天空的眼神中充斥着浓郁的殺意, 口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反噬!”
下一刻,一道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任務者们躲在旅馆里,远远地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 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疯狂的场景。
降落的那道雷竟然从地上骤然升起,势如破竹般劈向天空。
“轰隆!”
雷在天空当中炸裂开来,蓝色的弧光布满整个天际,雨滴被卷碎,乌云瞬间一空。
他们看着这一幕,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结巴道:
“天……天被劈了?”
許久之后,齐风先找回了声音,望向天空的双眼中尽是崇拜:“神子大人出手了。”
“許久不出手,一出手就将天劈了个干净!”小盈趴在窗户上,双眼变成了星星眼。
而慕漓将要把昨天的那道也一并还回去的时候,天空好像感觉到了危险。
周围的雷倏然散了,夕阳的余晖散在两人身上,赶紧给他们渡上了一層光辉。
“没事吧。”慕漓这才收了手,想把人扶起来。
但是裴闞言没有了力气,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起不来了,语气虚弱道:“让我緩緩。”
温热的呼吸萦绕在脖子边,连带着发丝一起划过,慕漓感觉到一阵痒意。他的手搭在对方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子背部的肌肉好像更硬了一些。
这时一滴雨水落在了额头上,他再次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天空。
天还想暗戳戳地下雨,却被这一眼瞪了回去。
一张照片自燃。
裴阚言又吸收了一道黑气,闻着少年脖子间清新的味道,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捕捉的笑意。
这样被劈一次,好像也不错。
但是少年接下来话,戳破了他的幻想。
“针对黑气的雷还剩四道,最后一道一定是劈本体的,但如果我们事先将分身都殺了,你把所有黑气都吸收,那么剩下的雷是不是都会劈向本体?”
“……”
裴阚言的嘴角又平了:“也許。”
慕漓“唔”了一声:“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阻止献祭,可是我们一旦出手,山神不知道会做什么反扑。”
“明天再試一次,不行就用第一个方法。”许是被雷劈坏了脑子,裴阚言手抚上少年的后脑勺,手指莫名其妙开始缠绕着头发玩,一圈又一圈。
可慕漓只是眨了眨眼,上下嘴皮子一刻也不停,把反世界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对方。
裴阚言静静地听着,听到山体中有座塔的时候眉头一皱:“那应該是葬嬰塔,明天去看看。”
缓了许久,天色渐暗,两人这才回到旅馆。
裴阚言帮他掖了掖被子,睡下了。
*
隔天清晨,昨晚没雨,山路都好走了些。
看到庙了,这次被雷全部掀翻,只剩下斷垣残壁,和一个光秃秃的石像。今天被献祭的是魏罡,这镇子里的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不过在进入庙之前,两人将猪给掉换了。山神的一条蛛腿刺进猪肚子中,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石像的脸都扭曲了,整座山开始震动,所有祟气从镇中人的身体中脱离了出来,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对准了他们。
两人将藏起来的祭品又放回供桌上,山这才停止了震动,归于沉寂。
“就像镇长所说的,一旦阻止献祭,立刻同归于尽。”
这条路果然行不通。
祭品被啃食殆尽,石像的最后一条腿生成了第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