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搬上了车,今晚还能不能继续拍摄,要看这场大雨什么停下。
停得早,就继续拍,停得晚,就得等导演那边和上面沟通后再通知了。
但他们的等待注定是无果的。
危越闻到了云层中流窜的诡力,很微弱,不过二级出头,却能牵引天气发生变化。
这就是九级的诡怪吗?层次果然不是那只七级能比的。
味道一定很好。
这样本该令他感到格外兴奋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于此时此刻相比,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还没喝过娄君怀泡的茶呢!
不对……他还没有和娄君怀这样平和地独处过呢!
危越并不认为他刚回来那会儿的见面算得上平和,那时的他脑子还一团乱呢,如果不是有伪装,说不定他那时看娄君怀的眼神都能把人吃了。
他会尽量不变成一个偏执的暗恋者。
嗯,他尽量。
“请。”
娄君怀将冲泡好的第一杯茶端起,微微倾身,递给对面的人。
男人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伸出手接过茶杯,象征性地吹了吹,抑制住一口闷的习惯,小口地啜饮。
老实说……他喝不出味道,他觉得茶都是一个味儿。
于是他只喝茶,不准备发表任何意见。
危越垂着眼,像是手里的茶香醇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故而他未曾看见心上人唇角勾起的弧度,短暂,但真实存在。
嗒嗒,嗒嗒,嗒——
倾盆般的大雨里传出来了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连饮三杯茶的危越轻轻放下手中被黑色蕾丝手套衬得越发透亮的白瓷杯,他侧过脸,向窗外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俄顷,他看着窗外连绵的大雨,轻声道:“娄先生,去楼上。”
一身纯白的男人站起身来,贴放在他腿边的白镜自动飞到他怀中,明亮平滑的镜面上缓缓裂开一道裂口,猩红从内里透出,裂口向上勾起,像极了鬼故事里小丑的大嘴。
危越摘下【山鬼的藤枝】,往前一送,被更改了持有者的高级道具便扣死在了娄君怀手腕上。
“……”娄君怀蹙起眉,他不是灵者,但他识货。
早年间,他家中出过几次怪事,父亲便托关系请来了一位大师,那位大师走时留下了一件法器为他家镇宅,自此家中再无怪事发生。
后来,踏入那个领域的表妹到他家做客时,无意间看到了那件法器,嘴里就开始念叨着什么“六级诡器”、“哪个大师这么大方”、“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让自己也薅一次羊毛”之类的不是很能听懂的话。
可那件法器完全比不上他手腕上这只手镯。
娄君怀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这样笃定,没有由来一般,就像他天生就能分辨出哪个项目好哪个项目坏。
项目如此,法器如此,人……也一样。
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在今夜敲响他住所大门的人是来保护他的。
他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恶意。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说着,娄君怀就要把缠枝手镯从手腕上摘下来,他连试了两次,可这手镯就像长在他手腕上了一样,硬是摘不下来。
“呵。”
纯白的人笑了一声。
他怀中的白镜咧了咧嘴,似乎想要附和主人,却又突然意识到这一声笑里并没有任何冰冷的、负面的意义,显而易见,这个人类不是主人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
它最好闭嘴。
这一声笑听得娄君怀耳根酥麻,他忍了忍,没有抬起手去揉耳朵。
自己的耳尖估计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