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了,那种人便是再怎么询问,再怎么倾注真心,他都不会相信对方的诚意。
自己也着实犯傻,还妄想彼此坦诚,到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沈厌便是块捂不热的冰,便该自己个儿在冰窖里待着。
可恶。
“我写好了。”薛岑蹲在地上,把笔举起来,“该你了。”
还剩一盏荷花灯,秦栀犹豫了片刻,便立时俯下身,薛岑自然地接过走
马灯,替她照明,秦栀避着他写字,写了很久,又警觉的看他一眼,走远些,将花灯放到河面,拨水,花灯缓缓移动,很快同别的荷花灯混在一起。
“那边有最高的鳌山,听说是南边来的匠人制作,花了两三个月时间,连陛下都夸赞他是圣手神作,咱们过去瞧瞧。”
薛岑盛情邀请,但秦栀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没了兴致,准备回府。
“就这一回,你都不肯?”薛岑放低语气,颇有种央求的意味。
秦栀想了想,就在薛岑以为她会心软的时候,秦栀从荷包里捏住两粒小银豆,“走马灯的钱,只多不少。”
说完,也不管薛岑如何表情,转身带着红景和红蓼踏上台阶,离开了河岸。
“四娘,你过河拆桥。”
秦栀回头,冲他笑笑:“对,所以以后千万别上当了。”
沈厌冷眼旁观完这对青梅竹马的叙旧,眉眼淡淡,瞧不出有任何异样,陆春生和宿星带着那盏荷花灯折返,抖了抖底下的水,呈给沈厌。
他们辨物能力很强,只消一眼便能记住秦栀放的那盏于别的有何不同,只是打捞费了点力气,找船夫赁了一刻钟的船,这才完好无损的拿到花灯。
两人谁也没敢看,只知道荷花灯上的字迹密密麻麻,心道少夫人愿望还真是有点繁琐。
沈厌捏着那盏荷花灯,凝视良久,很好,全然不用猜了,她对闻人奕,简直关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秦栀回去后,袁氏纳闷:“怎么没跟姑爷一起?”
“他找我去了?”秦栀意外。
袁氏道:“你走后半个时辰他便来了,我让他去河岸边找你,说兴许会碰到你在那儿放花灯。”
秦栀:
“或许是错过了。”
秦栀在家里住到二月初,国公府文瑶来请,道宫里贵妃近日来不大安宁,想见见家里人,陛下允了。
袁氏瞟了眼,朱嬷嬷为秦栀收拾的礼物不少,进宫奉给娘娘也不算失礼,只是女儿在家住的越发习惯,不仅给未出生的小外甥绣了肚兜袜子,还准备绣小鞋子,这模样像是准备常住。
“你这次回去,先别回家来了。”
秦栀抬头:“为什么?”
“总之你不许再回来。”袁氏不说,秦栀自己也明白,哦了声,带着礼物径直从秦家去往宫城。
马车远远停下,秦栀撩开毡帘,看到早已候在宫墙处的沈厌,他没进车里,站在外面任凭细雪掉落头上,肩膀,像一尊冷面佛。
秦栀提着衣裙下来,他伸手搀住她的胳膊,将人半抱下来,秦栀刚要踩地时,他却将她抗着走到了安国公府车前,单手撩开帘子,把人塞了进去,而后自己也坐进去。
车内宽敞,但他进来后便显得有点逼仄。
秦栀往里挪,摸到暖炉覆过去手,她不是委屈自己的性格。
“隔我远些,凉的很。”见他靠近,秦栀将手炉放到当中,沈厌衣袍上的雪花立刻融化,变成一绺绺细流,缓缓滴到地上。
沈厌便不动,少顷解开鹤氅抛到外侧,自己则坐到秦栀对面,搓了搓手,倚靠在车壁上。
他没想好怎么开口,毕竟两人默契的冷落着彼此,虽然都没提为了何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