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刚才没注意,”李双指着他腰间的皮带,“这似乎是真的鳄鱼皮。”
“有什么问题?”丞知尧疑惑地反问。
“你明明喜欢动物,为什么要使用动物皮做的皮革?你不觉得残忍么?”
丞知尧怔了几秒,语气是十成的莫名其妙:“我喜欢的是鱼类,鳄鱼又不是鱼。况且这是人工饲养生产的鳄鱼皮,又不来自野生鳄鱼。”
“你是这样想的啊。”李双额角的青筋克制不住凸起,她清楚自己在动物方面的观念既天真又不入流,经常被普罗大众打成激进派,可丞知尧也喜欢动物,她以为起码他能理解自己。
“不是鱼,”李双绷着脸,“就没有可怜的必要了?”
“李双小姐,你有点太激进了,”丞知尧放开了她,与程理相同的脸上泛出不同的傲慢,“难道你平常不吃肉么?”
很古怪的,比起愤怒,李双脑袋里抢先跳出的是这么一句话:
如果是程理,他一定不会这样说我。
混沌麻木的李双,忽然就清醒了,她察觉到自己正在为了规避错误,去犯更大的错。像是为了躲避路上的窨井盖,把车开进悬崖一样不可理喻。
“哈哈……”李双笑了,被自己的愚蠢行径气笑的。明明在她小时候,还会义愤填膺地痛骂编剧的脑残、绝症男主的没担当,怎么自己长大了,反而会做同样二百五的事?
“李双小姐?”
噢,忘了这还有个二百五。
李双剥下他的外套,丢在对方脸上,然后扭头就走。
两分钟前还十分绅士的丞知尧摘下衣服,冲着李双背影大骂:“我收回之前夸你的话,你实在虚伪至极!”
李双180°转身,朝着面色狰狞的丞知尧快步走去,她叉着腰,仰视比她高二十公分的男人。
“和我道歉,我就不让你睡在地上。”
“不!”
上勾拳在半空中划出凌厉的直线,气势汹汹的男人四仰八叉倒地,下巴歪得像颗芒果。
李双冷淡地甩手腕,“祝你好梦。”
独自往回走的路上,李双被风吹得有些冷,下意识抱住了双臂。
“嗯?”李双低下头,两边手臂都光秃秃的,看不见任何配饰。
卧槽!李双瞪大眼。
程理送我的手链去哪了!
难道是揍人的时候力气太大甩掉了?
李双赶忙提着裙子折返,熟睡的人依旧熟睡,她打着手电绕着他走了三圈,最终确定地上真的什么也没有。
要死,那是什么时候掉的?
回忆起她们在操场确实呆了挺久,李双决定循着来时的路一寸寸翻回去。接下来的两小时,存款足够开五百十个配饰厂的李双,像上时代手工种地的农民似的,弯着腰在教学楼到操场找了七八个来回。连路过的草丛她都爬进去看了,锋利的枝条把漂亮的鱼尾裙划成了破布条,她却毫不在乎。
手链不重要,但是程理送的,那就很重要。
该死,到底去哪了!
李双是真的难过了,她还打算带它一起火化呢。
礼堂灯光熄灭,李双直起背,眺望最后出来的职工锁上了门。又过去几秒,整座操场的灯光也尽数消失。
黑暗中的李双原地矗立了半分钟,最后认命地朝停车场走去。
李双既希望能在停车场看到陨星,又希望看不到,看不到的话,她就不用思考如何解释她的行为,也不用担心程理发现她把手链弄丢了。
不对啊,这不正合我意么。
我把他抛在仓库,一声不吭和别人散步,还把他送我的东西弄丢了。程理肯定很生气,一生气就不会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