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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怀里。

“这次真的真的,谢谢你们。”

李双无奈地笑了,“你这几天说谢谢的次数多得让我恶心。”

“恶心我也得说,”巴德收紧手臂,“毕竟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

李双沉默片刻,慢慢伸出手回抱他。

“我会想念你的。”

巴德沉溺于“回乡探亲”的喜悦里,根本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四个小时的颠簸后,巴德牵着比格犬黛西,坐上了通往红岩镇的双层旅游大巴。

即使已经入秋,亚尔加州的气温还是那么炎热。大巴上的游客们穿着清凉,叽叽喳喳聊着待会的景点,而坐在尾端的巴德静静地倾听,时不时摸摸黛西的头

大巴在快到红岩镇的时候居然停下了,游客一股脑儿从车上蹿下来。巴德也跟上去凑热闹,钻进人群,才发现他们是来和“红岩镇守护神”合影的。

所谓守护神,实际上是一块花岗岩石碑,看外形是照着红岩峡谷造出来,周围摆着蜡烛、纸花,甚至还有没有开封的啤酒。

石碑上刻着:薇拉斯通,罪恶克星,亲切的朋友,红岩人的守护神。仅以此碑纪念薇拉警官的牺牲,愿她的灵魂如99号公路的风那般自由。

游客们打完卡就走了,只有巴德留了下来,大巴远去,99号公路再次变回原本的寂寥。他站在石碑前,静静地注视那个名字,往日调皮的黛西察觉察到了主人的哀伤,乖乖在他脚边坐下。

巴德拿出保管了13年的墨镜,小心地摆在石碑中间。

“我回来看到你了,”他大咧咧地靠着石碑坐下,点了支烟叼在嘴里,“不会嫌我来得太晚吧?”

“这也没办法,那群白星人不仅不好找,还很难对付。”

他吐出的烟雾很快融进风里。

“不过我还是做到了,和我的朋友们一起。”

“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但我不后悔,至少大多数时候不后悔。”

巴德眺望着远处的山峦,那里的天空里再也不会出现藏匿的外星母舰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我的人生目标又要变了。你说我将来还能做什么呢?我今年都44岁了,再从头开始当警察不太合适了吧。”

“好吧,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有志不在年高,有梦就要去追’之类的。”

“行,听你的,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你最好保佑我的身体还能多蹦跶几年。”

巴德从地上站起来,轻轻拂去石碑上的灰尘。

“晚安,我的姐妹。”

造型浮夸的浮空车停在不远处,穿玫红色衬衫和人字拖的男人惊喜地从车上跳下来。

“巴德?”

肖的身材没多大变化,面容却苍老了不少。

巴德紧盯他的脸,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薇拉死的时候,他没哭;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差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没哭;在复仇完成的时候,他也没哭。

但在这个瞬间,在看到肖的瞬间,那些或快乐、或枯燥的往事突然就从记忆最深处无法克制地翻涌起来。也正是在这一刻,他知道一切终于结束了。

他坚定地走过去,犹如踏出监狱的囚犯。

“收到你信息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肖用力地抱了下巴德,“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十年?”

“13年,”巴德抹掉眼泪,“我走了一圈,回到这里,花了13年。”

肖小心地问:“你……做到了吗?”

巴德点点头,播放了程理传给他的V型母舰坠落视频。

肖的眼泪也缓缓淌了下来,“终于……终于……”

巴德收起手机,大笑着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