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音长久回荡在喻衡耳畔,他觉得自己也在河里沉浮。
听上去像是周维轻分手后写的歌。
喻衡脑海里倏然闪回涮肉那晚的片段,婉仪说周维轻没有爱人的可能性,可是这首歌听起来又如此沉痛而伤感,伤感到喻衡心里也隐隐泛酸。
他以为自己没有祈盼,就不谈伤害,但此时此刻,他意识到那种说法是对的情感怎么可能毫无期盼性呢?
三个人采风回来时,喻衡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他们又买了上次那家烤冷面,这段时间精力消耗太大,每次买都是十来份,香气瞬间溢满空间,而喻衡也没有闻见。
等他反应过来时,周维轻已经站在沙发旁边,垂着眼默不作声看着。
“怎么了?”经历了刚才种种,喻衡有一点心虚。
周维轻扬扬下巴:“你坐到了我的衣服。”
“哦哦。”喻衡赶紧抽出来递给他,卫衣的下摆还有被他压出的褶皱。
旁边传来呜呜几声,小动物的细微叫响。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崽从黄毛手里挣出,跌跌撞撞跑向周维轻,被他一只手托了起来。
“哪里来的狗?”喻衡问。
“街口配锁那家人的,”周维轻说,“老是跟着我们乱窜。”
“不是跟着我们,它只跟你。”黄毛纠正。
周维轻用手轻轻抚摸着小狗的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毛发。喻衡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明明很多情。
“你很喜欢狗吗?”喻衡问。
“不是很喜欢。”周维轻说,但他的手依旧揉着小狗肚子。
“那可惜了,我跟你正相反,我家有条德牧,从小追着我跑,每次踢我都毫不留情,”喻衡说,“我很喜欢狗,但狗不喜欢我。”
周维轻抬头扫了他一眼,眉梢抬起了一点弧度。
那天依旧弄到了很晚,十点半的时候,喻衡还在一一将他们今天的进度更新到表里。黄毛懒散地站起身来,拍拍鼓手和贝斯手的肩膀,示意他们准备收拾,这三人都住南边,每天搭着伙打车。
“把它送回家,”周维轻指了指地上的小狗崽,“待会要下雨了。”
“得嘞狗皇,”黄毛把它抱起来,“咱们起驾回宫!”
不知周维轻是从哪里预测的天气,但二十分钟后雨并没有下起来,门外只有树叶在风中的摩擦声。
喻衡打了一个很大的呵欠,听到周维轻在背后问他:“你现在走还能回宿舍吗?”
周维轻盘腿坐在地上,手里不轻不重拨着弦。
“这儿能睡吗?”喻衡关掉屏幕上的软件。
周维轻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简陋设施,然后歪了歪头,意思是明显不能。
喻衡无语:“那你为什么不半小时前问我这个问题。”
其实还有很多选项,比如网吧包夜,比如酒店,比如按摩房,虽然喻衡没有带身份证,但这不算是一件很难解决的事情。
不过喻衡还是问出口:“你住哪?”
周维轻微微一怔,说了一个离这里不远的地址。
他们的视线短暂相交了两秒。
喻衡说:“那我”
“但我今晚可能不回家。”周维轻说。
大概几分钟都没有人说话。
喻衡盯着电脑的自动锁屏,而周维轻的手指勾着琴弦,在反复弹一段旋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喻衡听着有些像白天那首歌,又或许他现在听什么都像那首歌。
“周维轻。”喻衡突然打断他的弹奏。
这是这几个月来,喻衡第一次完整地说出他的名字。
“怎么了?”周维轻回答,但手却没有停。
“我”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