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来,我也第一回出来见人,不知作何才好,我给姑娘讲讲有趣的故事吧。”
男人便用清泉撞石的嗓音讲起了家破人亡的书生与青梅相扶相携,一步步将日子过起来的故事。
柳清卿托着腮,听入了迷。
不知不觉快到尾声,“姑娘可喜欢这故事?若喜欢,我还有旁的故事。”
许是这故事过于温情诱人,柳清卿半晌还沉浸其中,听闻这话却没答,反而目光落在他身上,“袍内是什么?”
适才未发觉,现在瞧着衣服下头好像是什么细锁链。
男人温柔笑笑,长指一勾便解开那本就松散的系带。
瞬时衣襟敞开,露出里头金色的锁链。
那精致的金色链条从他颈项绕过,下头是镂空的金网罩在他的鼓起的胸肌与腹肌之上。
灯火之下,闪烁如星,隐隐约约,若有似无。
尤其他目光淡然出尘却无半点媚人之意,却更……诱人。
柳清卿哪见过这阵仗,还能这般?
愕然瞪大眼,脸跟冒火一般,倏地侧过头,猛烈咳嗽起来。
男人起身立于她身后,轻她后背。
“下回还能见到姑娘么?”
“咳咳……”
柳清卿未答话,男人也并不催促,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缓揉捏。
这也是清风馆一大绝活——推拿做得好。
夜色渐深,柳清卿都不敢看这人的眼,支支吾吾躲闪答道:“下回,下回再说。你先下去吧。”
他走时,柳清卿却忽然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眸,温柔笑答:“我名叫与润,姑娘。”
她只觉浑身潮热,在房中静了许久。
她这才知晓为何有权势的男人会沉溺声色之地,清风馆甚至不是声色之地,却误打误撞为她编织了早就破碎的梦。
柳清卿出了会神,时辰太晚,便不回医馆了。凉栗不知去了何处,没瞧见她。她便跟掌柜说了声先行到后头的院子里歇息。
凉栗后院给她留了一间单独的寝房。
后院外人一般进不去。
她缓步慢行,一边想着适才,不由捂住胸口。
忽然止步,她抬头望了望天上孤寂的月亮出了神,她是不是……也不该困于过往,该寻新路了?
后院廊后有花园,她想去吹吹风。
刚饶过去,忽然噗通一声,惊得柳清卿往后退一步,定睛一瞧居然是谢伍!
“你怎在这?”
柳清卿讶然。
谢伍仰头望着夫人和煦依然的目光,瞬时眼眶便湿润了。
适才……适才……
他甚至不敢看大人踉跄的步伐,那冷峻的眉眼好似也红了。
大人明明为夫人做了那样多啊!
可夫人根本不知晓。
他凶狠抹把泛红的眼眶,犹如稚童在外受了委屈到主心骨面前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半年有余,他们嘉兰苑过得什么日子呀!
大人过得不好,赵姑娘过得不好,他也过得不好!
夫人就是他的主心骨,他只知晓只要夫人好,他们便都能好了。
他多么希望大人好起来,如往日那般凛然威风。
“夫人,您可瞧见大人腕内的刀痕?”
谢伍憨直的脸上掩不住的涩然,“那都是大人自己一刀刀割的!自您离去,大人夜夜难以安眠,似总是做噩梦,每每醒来便会划自己一刀。鲜血直流,大人却会笑,笑着笑着又流出眼泪。”
“夫人!我虽不知大人梦见什么,可我知定是与夫人有关。大人日日回正房,哪怕睡不着,也在正房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