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甚远,几近南辕北辙的结果让柳清卿半晌未回神愣在原地。
瞥见放在门口那如红珊瑚的一草靶子的冰糖葫芦,柳清卿心口发慌,这是怎了?他为何不签和离书?
难不成他也是话本子里那种脾性甚大的男子,只许自己提和离,不许妻子提?
柳清卿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一会儿谢琅已走出嘉兰苑,此刻天还未暗透,轻易一瞥便瞧见偏院一整院碍眼的红木箱子。
他迈步走近,在一箱前止步,弯腰以指节轻触贴在上头的如符咒的黄色箱封,还湿润着呢。
眼中不禁露出讽意,夫人甚是迫不及待要走呢。
抬手唤来下人,手指轻扫而过,“将这些红木箱子,全都收回去。”
下人们动作迅捷,立刻两人结对将红木箱子重新抬进库房中去,没片刻偏院的院子便重回空荡。
“夫人何时吩咐的?”谢琅问。
机灵的小厮忙答道:“夫人是两日之前吩咐我们将这些箱子抬出来理顺一遍,今日晌午弄好了便在外头晾着。”
两日前?两日前他刚离京。
谢琅心中有了数。
谢琅:“夫人可说之后何用?”
小厮茫然摇头表示不知,谢琅便轻轻颔首表示知晓,转身出了偏院。
到了书房后打了个响哨,谢六如鬼魅般骤然现身。
“近来夫人可有异?”
谢六便将近来夫人忙活的事讲了一遍,与之前递来的消息并无不同。
谢琅挥手让谢六退下,孤身在书房中枯坐,将思绪理了一遍,怎样想都想不通柳氏为何忽然提出和离。
耽误他?
为何有如此古怪奇异的想法?
他们不是过得很好?
思来想去,谢琅以为柳氏应是说的气话。
但他不觉此等严肃之事可随意拿出以宣泄不满。
有事直说便是。
再者便是气话,若是离开侯府,她能去何处?
且先不说她不知王妃与她的真实关系,就是摄政王府里外的暗流涌动,寻常相认偶然走动便算,若是长居王府,明枪暗箭,断是不可的。
她又会去哪?
偌大京城,他想不到她有何去处。
谢琅知晓她对他甚为喜爱,每每瞧他的眼底装满了月河星辰。
如此想来,莫名悬提起的心放松些许。
今夜让她好生冷静冷静罢。
想清楚后,谢琅便先去将自己清洗一番。
为了赶回京城,他已两天两夜未合眼,便到书房暗室的床榻上合眼休息。却不知怎么,明明脑袋昏沉,却怎么都睡不着。
另一头柳清卿立在八仙桌旁出了好一会儿神。
这人疾步如风地走了,桌上头摆着为他准备的上好的笔墨,可怎么眨眼间他人就不见了,还将她精心写就的两篇和离书也给顺走了?
这走向与她想的大为不同。
莫名腿软,柳清卿眼瞧着就要跌倒,连忙回神扶住了桌,这才堪堪站稳。
一直候在外头提心吊胆的李嬷嬷瞅准时机溜了进来,忙问小姐,“小姐可是谈好了?”
就是瞅着姑爷离去时的模样,不大像呢。
柳清卿闻言怔忪着摇了摇头,望向李嬷嬷半晌后缓声道:“夫君……不,大人说他无意和离。”
不仅不愿和离,还将她精心写就的和离书给揣走了?
在他回府之前,柳清卿的思绪百转千回,但不管怎的,从未想过谢琅会不应和离!
果然李嬷嬷听了之后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呀的一声,“那如今可如何是好?”
这嫁妆箱子都搬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