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生笑着摇头:“去给谢大哥送些糖水。”
青橘松口气却笑:“你倒会做事。甚好!我们是小姐的人,自是要与姑爷那头的人打好关系。”
赵盼生低头继续冲茶,话虽那样答,心里想的却不同。
小姐救她于水火之中,暗中还帮她打探妹妹的消息,她自是命都归了小姐!甘愿为小姐赴汤蹈火。
近些日子大人与小姐浓情蜜意,但她却觉得大人看向小姐的眼神不大对劲。她经历逃荒,差点被亲生父母煮了吃肉,最知人心险恶,惯会看人察言观色。
她不信什么劳什子温情情爱。
她只觉大人原本看向小姐的目光淡淡的,最近却常蹙眉头。
情投意合?
她瞧着却不像。
大人虽对小姐颇为照顾,但那不是应当的?可若不与小姐一条心,小姐却献了自己的真心,那可不美。
于是她接近谢伍这傻狍子,看看能不能探出什么。
若是不对,她自要早早令小姐知晓才是。
日暮时分回府,谢琅来信今晚宿在书房。
虽多数日子睡在正房,若公务繁忙还是会睡在那头。
用了凉面柳清卿便洗漱准备歇息,忙碌一日,浑身骨头松散要碎掉一般。
恍惚便闭上了眼。
这些日子谢琅忙,她也忙。
谢琅的事她不便多问,想是跟不久前受伤有关系。
许是昨夜睡得早,清晨微亮时便醒来。
脑子里都是医馆与田庄的事,再睡不着。下床裹了长衫便轻手轻脚出了院子,李嬷嬷几人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柳清卿示意她们不用跟,只是随意走走。
嘉兰苑离府中花园不远,越过二叔谢磐的院子便是。
府中主子们还没起,远远的隐约听见下人扫地的声响。
晨起风微凉,她抱臂裹紧长衫。
她从未这样早独自走过,不管是柳府还是侯府,忽然觉得这是世间只有她自己。
令人心静。
一阵风,垂花门旁竹林声响。
鹅卵石精心铺就的小径,一旁的花圃上摆着从江南寻开的怪石。
她还未仔细瞧过这些。
难得此刻有心情有时间,缓步一一仔细打量。
转眸望去时忽然顿住,不可置信瞪圆了眼。
水榭对面的长廊中一道穿着白衣的纤细背影,怎么,好似嘉姨?
眨眨眼还在,忙快步绕过花圃向水榭跑去。
紧盯着那头,生怕一眨眼就不见人影。
可绕过怪石总挡住视线。
刚跑过去,没等站定就见那道人影忽然回身向她望来。
“嘉姨……”
她低喃。
正要扬声,一眨眼,那道人影就如烟一般消失于盛起的阳光之中。
跑了一身汗,又骤然出了一背冷汗,一阵风来,柳清卿跌倒在地。
浑浑噩噩回到房中,钻回被窝。
过了许久身上才有了热乎气。
刚刚看到的到底是嘉姨还是嘉姨的魂魄?
难不成她起的太早花了眼?
一遍遍回想,想到头都痛了。
没等用了早食便起了热。
李嬷嬷见小姐一直不出来,便进来叫,只见小姐的脸烧得通红,立时觉得不好,忙遣青橘去寻府医。
谢琅想起要知会夫人摄政王妃那宴请之事,正往正院回。
碰见行色匆匆的府医,不由问,“这是怎了?”
府医忙道:“说是夫人起热了。”
谢琅一听肃神,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