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目光凝聚,神情寂然,身形像个飘荡而无处安息的鬼魂。
“纪斐然,都死了那么久,你为什么还在折磨我?你在地狱里也会想我吗?”
“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花来,你要记得好好地诅咒我,否则我会长命百岁的。”
纪颂书听不懂姨妈在说什么,她光是站在那儿,远远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她当作亲人的女人,就觉得浑身冰凉,迈不开腿,身体钉在原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多少次,她在姨妈身上寻找妈妈的影子,想从她身上拼凑出妈妈的形象。
现在,她只从她身上闻到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令人作呕。
自顾自地说完话,纪兰就离开了。目送她的身影远去,纪颂书用力地攥紧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她沉默地站在墓碑前,好久才说出话,声音哽塞:
“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一朵朵深色在地面绽开,波纹一般扩散开来。纪颂书感到手臂上的点点冷意,仰头望向天空,眼角一湿。
下雨了。
一顶黑伞砰然展开,商刻羽快步下车,撑着伞走向雨中仰着头的女孩。
还没走到纪颂书身边,纪颂书先一步把外套举过头顶,盖着脑袋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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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颂书回到家的时候,头发和衣服都淌着水。她站在玄关,狼狈地脱鞋,大声拜托卡洛塔送一块毛巾来。
很快,一块大毛巾盖到她头上,隔着毛巾,一双手捧起她的脸,纪颂书仰起脸,接触到商刻羽复杂的神色,怒意中夹杂着一丝怜惜。
“跑得可真快。”商刻羽语气古怪。
纪颂书:“啊?”
她像只企鹅一样被商刻羽裹在毛巾里擦来擦去,反复搓揉,好不容易逃出魔掌,赶紧逃上楼,她趴在二楼栏杆向下喊:“我先去洗澡了。”
夜晚,关了灯,商刻羽躺在床上,忽然一阵开门声,床垫微微下陷,手臂碰到另一个人牛奶般柔软而微微发热的肌肤。
“念念?”商刻羽轻声喊。
纪颂书从她的被窝里钻出脑袋来,往她怀里挤了挤,睁着一双莹蓝色的大眼睛,认真地说:“我决定要继承家业了,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经营企业?”
“你教会我,我就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惊天大秘密?”商刻羽挑眉。
纪颂书煞有介事地说:“是关于你未来的结婚对象的。”
“好啊。”商刻羽忍不住轻笑一声,“到时候我也有个‘惊天大秘密’要告诉你,也是关于你的结婚对象的。”
“我们说的不会是同一个秘密吧,”纪颂书狐疑,“你已经知道了?”
“不,”商刻羽摇头,“我的秘密比你的更惊人,你绝对会‘哇——’一声的。”
“好吧,那我等着了。”纪颂书闭上眼睛,在商刻羽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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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纪颂书迅速收拾好了心情。
望着窗帘缝隙里投进来的黎明的光辉,她感到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未来的道路从未如此清晰过。
她明白自己的弱小与无能为力,明白自己该走出象牙塔,也明白自己眼下最应该做什么。
她必须快速地成长,成长到足以保护妹妹,成长到打败姨妈拿回母亲留下来的产业,成长到有底气可以坦然面对终有一日商刻羽得知真相后对她的恨,然后告诉她其实我的名字是纪颂书,我为了走到这一步努力了很久很久,请你不要讨厌我。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和我结婚?我喜欢你很久了。
这一切,都会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