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2 / 3)

坐到了凉亭处,冉曦仍觉燥热扑身,手里扇子不停地摇,一边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想着在大太阳底下跪着的太子,该不会被晒晕过去吧。

“表妹!”是顾贞的声音。

“表兄怎么来了?那边的事务都处理好了?”

顾贞点头:“差不多吧,还余下一些不大重要的,暂时交给沈少师了。”

他话语之间犹犹豫豫的,冉曦也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干脆不和他绕弯,直接道:“表兄来找我,是为了刚才认错人的事情吗?”

“是,方才对表妹多有得罪,让表妹受惊了。”顾贞认真观察着她的反应。

冉曦倒是不怎么在意,笑道:“表兄这么有防备心,也是好的,万一这拐角出来的不是我,真的是刺客呢,当然要一剑封喉了。再说了,剑连我的头发丝都没碰到,不信你瞧瞧。”

这几日的相处后,冉曦也算是接受了顾贞这个表兄的身份,也没什么太大的顾忌,朝他招了招手。

凉亭前,水波澹澹,凉风扑面,扬起她的碎发。

她的脖颈雪白,确实不见半点划痕,只有几缕碎发交叠其上,这点他之前便是知道的。

细小的汗珠从脖颈上淌下,滑入交叠的衣领当中后不见。

水面起了些许波澜,鱼儿跃出水面,在水中游荡太久,也想一睹天地之间的风姿。

“表兄可是放心了?”冉曦的话语打破沉默。

顾贞瞧了一眼她,坦然道:“没伤到你便好,若是我这一回真的不当心伤了你,阿娘定要骂我的。”

“其实我也错处在,我若不先拔剑向沈少师,表兄又怎会举剑向我。对了,沈少师没事吧,他看着很是虚弱。”

冉曦总觉得他如一株细草,大风一吹,便折断了。

“表妹多虑了,沈少师当年也是上过战场的,不过是为了保护父皇受了伤,如今才是这般样子。若说我真怕被吓到的,还是你。”

果然是个尚武的时代,随随便便拉来一个虚弱的文官,都是从战场过磨砺下来的,一个个的都不简单。

顾贞又问道:“表妹怎么也是这般警惕,可是听了我说的什么多事之秋的言语?”

“算是吧,再加上之前宫中也出现过刺杀成功的先例。”

她提起剑的身影只在一瞬间划过他的眼帘,可他仍然识得其中的凌厉,像他经历了许多后,方才将剑使得如此凌厉。

她又怎么会如此呢,先前所言竟是令她如此恐慌吗?

这么害怕,还来接近他?看起来,也不似什么心怀异端的样子,

“其实,表妹不必过于担心,现在已经吸收了前朝的教训,宫中的戒备很是森严,便是有歹人,也不会刻意针对表妹。”

“那会针对表兄吗?”

顾贞心内涌现的喜悦一闪而过:“不会针对我。”

“那表兄为何每日也十分警惕?”她跟在顾贞身后,留意到一旦有些许的风吹草动,他的手便会按住配剑,完全成了一种发自本能的反应。

顾贞定定地望着一处,微风拂面,忽觉寒凉,良久才道:“因为小时候的经历。”

已是经年的伤疤,在阴暗中溃烂滋长,还是第一次试图把它暴露在阳光之下。

在顾贞的记忆当中,便没有一个唤作“阿娘”的人在他的童年出现过,十岁的时候,父亲临终前嘱托他要去京城洛阳投奔亲友。

其时天下大乱,顾贞踏上了去往洛阳的路途,两地远隔千里,行经之处饥民遍野,很快,粮食吃完了,他也成了饥民中的一员,还碰上了几个人,说也是往洛阳去的,于是便结伴而行。

大家都饥肠辘辘的时候,也相安无事,但有一日,顾贞得到了两个馒头。因这一日已经吃